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愛意散在星河裏 第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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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最狼狽的時候,被提起最屈辱的往事,江時宴氣到發狂:“別做夢了!林樂悠是愛我的,她隻愛我。”


 


“是嗎?”鍾意禮笑了笑,朝一牆之隔的另一間總統套房,做出邀請的手勢。


 


隨著開門聲,換了另一套衣服的林樂悠緩步走出。


 


精致美豔的妝容,唇角冰涼的冷意,晃花了江時宴的眼。


 


眼看著林樂悠出現後,直奔鍾意禮,還把自己的手放到他臂彎裡,江時宴幾近發瘋:“林樂悠你什麼意思?今天是我們婚禮的大喜日子,你鬧夠了我們就...”


 


“江時宴!”林樂悠打斷他,一雙幽黑的眸子,冷冰冰的看著他:“是我送的禮物,還不夠直觀,你不能清楚的看到我悔婚的決心嗎?那我就找個電視臺,全城直播的把我在醫院找人籤字做手術,而你卻貼心貼意的陪新歡看生理期看生育的細節再講一講?”


 


第9章


 


心底的猜測,得到證實,江時宴臉色無比難看:“就算我真做了什麼事,讓你傷心了,你也可以直說的,我們這麼多年情份了,隻要你說,我是不會不聽的。”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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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說的還少了?他有聽過哪怕一句?


 


溝通不了,也不想再溝通,林樂悠直接轉頭看鍾意禮。


 


得她暗示,鍾意禮挽起袖子,表情亢奮極了:“放著我來就行。”


 


“你要幹什麼?”江時宴後退一步,目露驚恐。


 


但沒有用,林樂悠打定主意要揍他,怎麼退都沒有用。


 


一再後退,也躲不過鍾意禮的拳頭,一下一下的,比雨點還密集的落到他的臉上、身上。


 


江時宴又痛又氣,低吼出聲:“林樂悠你什麼意思?我再怎麼樣,也是你未婚夫,你連身體都給了我...”


 


“啊!”竭盡全力的一下,直衝腦門,江時宴被打得趴在地上,喘不過氣。


 


“你就在這好好想想,想想你這些年都做了多少惡心事吧。”林樂悠無情的扔下他,大長腿直接掠過他。


 


兩人一前一後,快速的走到電梯口。


 


等待電梯上升的空檔,鍾意禮扭頭看林樂悠,黑沉的雙眸,充滿擔憂和忐忑:“樂悠你如果覺得我下手重了,可以替他打急救電話,送他去醫院,我不介意的。”


 


鍾意禮的眼睛很黑,也很深。


 


不經意的一眼,人就控制不住的被吸進去。


 


林樂悠費了老大勁,才把眸光從他眼底拔開,回頭看勉強坐起來了,但滿臉怒容的江時宴:“我如果有可能心軟,就不會一開始就把事情做絕了。”


 


淺淺的笑意,在鍾意禮眼底暈開,他伸手擋住電梯門,清雋精致的臉龐,滿是溫和寵溺的笑容:“請進吧,我的小公主。”


 


林樂悠笑了笑,連回頭看一眼都沒有,抬腳走了進去。


 


目送著兩人相攜離開的背影,江時宴忍著痛苦,靠牆坐了足足十多分鍾,才勉強緩過來。


 


拖著酸痛不堪的腿,他一瘸一拐的起身走向電梯。


 


不用想,也知道婚禮現場現在亂成一團,他是不會再去的,去也丟不起這個人,江時宴現在隻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待一會兒。


 


以他現在的情況,去哪裡都會被記者瘋狂追蹤,唯一清淨的,可能隻有他和林樂悠的婚房了。


 


那是林江兩家一起選的地段,江家出的房款,林樂悠親自參與設計,花了足足兩年時間,一點一點裝好的房子。


 


每一處都精雕細琢、費盡心思,每一個細節都承載著林樂悠對他的愛。


 


江時宴的步子不直覺的有點軟。


 


他怕,怕在婚房同樣也遇到讓人尷尬的場面。


 


但他又不得不承認,他的內心裡,其實還有一點小小的期待,期待林樂悠是真的愛他,她和鍾意禮隻是演戲騙他而已。


 


她舍得毀掉由他主辦的婚禮,卻舍不得由她自己親手布置的家。


 


一路忐忑,心事重重,江時宴來到別墅婚房。


 


還沒進門,就看到雕花大鐵門下面,兩個超大的箱子。


 


不用想,也知道這箱子是林樂悠送過來的,江時宴閉了閉眼,復又睜眼,越過了那箱子,開門進去。


 


還沒徹底進去就感覺到了一絲與往常不同的清冷落寞氣息。


 


江時宴也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,隻憑著本能,繼續往前走。


 


越過花草都有點衰敗了的院子,進到別墅裡面,看到原本布置得溫情滿滿的別墅,一夜之間大變樣。


 


大到精致華美的吊燈、低調奢華的地板,小到架子上的金魚,茶幾上的花盆,書架上的書,沙發上的抱枕...很多他不甚喜歡,她執意要求的東西,全都不見了。


 


整個客廳,說像是被人洗劫過,都含蓄了,除了牆面無損,其他的比被炮火攻擊過也好不了多少。


 


“怎麼會這樣?”不可置信,江時宴劇痛的捂住胸口,繼續往前走。


 


到了二樓,才意識到樓下的一切都不是他的錯覺,樓上的主臥室,林樂悠費了很長時間設計布置的主臥室,也一樣的空空如也。


 


大到精心打造的衣帽間,小到床上的龍鳳囍被、床頭的一盞臺燈、浴室裡成雙成對的兩雙拖鞋,消失無影無蹤。


 


整個房間,空蕩又悽涼,像是從來沒人入住過。


 


平生第一次,感覺到了林樂悠與他決裂的決心,江時宴整個兒慌了。


 


不敢去看門口的兩個大箱子,他就地給林樂悠打電話。


 


鈴聲響了幾輪,都無人接聽,他又給林父林母打。


 


接下來他就悲劇的發現,無論他打給誰,隻要和林樂悠有關的,那都是石沉大海,毫無回音。


 


就好像他這個人,真的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惡事,毫無可取之處,不值得原諒一樣。


 


心煩意亂,江時宴沉著臉下樓,他倒要看看,那兩個箱子裡裝的都是什麼東西,時至今日,林樂悠還能給他什麼樣的大驚喜。


 


第10章


 


箱子打開,最上面的,赫然是回國那天送給林樂悠的,此刻卻被團成一團的鑽石手鏈。


 


時間還不算太久,江時宴倒不至於記不清細節,隻是猛然意識到,蘇媛媛生日那天,林樂悠曾盯著蘇媛媛的手指頭看了好久。


 


原來她不是什麼都不在乎,她也是知道好歹的。


 


隻因為他是他,她才什麼好的壞的都如獲至寶的收著。


 


江時宴低頭,看著箱子裡一樣樣或熟悉或不熟悉的禮物。


 


有還算值錢的珠寶包包,更多的是一般般的公仔玩偶書籍口紅發夾之類的。


 


五花八門,什麼都有。


 


不是因為他眼光廣泛獵奇,什麼都會買來送她。


 


更多的,是因為他談過的女朋友相差甚廣,喜好不一樣,送禮物的類型也就不一樣,順帶著扔給林樂悠的禮物也就不一樣。


 


恍然意識到,他這麼多年從未用心的對林樂悠,連一份隻為她而挑選的真心實意的禮物都沒有送過她。


 


而她,卻始終堅守年少時候的承諾,陪伴他、追隨他。


 


直到,他要了她卻不承認不負責任。


 


她終於做出還擊,而她還擊的方式,是打掉孩子,毀掉婚禮,徹底斬斷和他的所有關聯。


 


“啪”,沒留餘力的一巴掌,扇在自己臉上。


 


江時宴扇完起身,他要去找林樂悠,想好好的跟她道個歉。


 


想告訴她他已經深刻反省過了,也知道自己這些年錯在哪裡了,他可以不介意她打掉的那個孩子,隻希望她看在他已知錯的份上,再給彼此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。


 


這一次,他一定不會忽視她的感受。


 


他會好好的,用她喜歡的方式去呵護這段感情。


 


她那麼的愛他。


 


連一個不值錢的小玩偶,都妥善的收藏著。


 


她一定會被他浪子回頭的誠意所打動。


 


一定會的。


 


在情場裡浮沉了十來年的江時宴,第一次感受到了真心被辜負的滋味。


 


不敢怨懟,他驅車回家,洗了個澡,換上最體面的衣服,盡可能的把被鍾意禮揍得淤青的部位擋起來,出發去林家找林樂悠。


 


他在門口就被攔住了。


 


林父林母說,林樂悠出去玩了,並沒有回來。


 


怎麼可能呢?


 


發生了這樣的大事,林樂悠怎麼可能還有心情出去玩?


 


江時宴不信:“伯父伯母求你們了,求你們給我一個正面向樂悠解釋的機會,好嗎?”


 


今早才知道全部實情,早已忍無可忍的林父,直接上前一步,揪住江時宴的衣領:“不是說我女兒木訥,無趣,沒滋味沒手段?這會有手段了,你又招架不住了?”


 


木訥?無趣?沒滋味?


 


江時宴終於後知後覺的意識到,林樂悠性格大變的誘因是什麼。


 


那天他和朋友聚會,下了大雨,沒有帶傘,讓林樂悠送傘,她當時答應得好好的,過了很久,忽然又說有事,不來了。


 


之前聚會喝多了酒讓林樂悠來接、結果卻不小心睡了的那次,也是和這個朋友一起,朋友知道他和林樂悠的情況,就問起來了,他喝多了酒,用詞確實放開了些,用對其他前任的態度,點評過林樂悠。


 


當時尚不覺得,隻知道林樂悠任他隨叫隨到了那麼多次,偶爾一次有事,也是理所應當的。


 


如今細想,才明白這次聚會的時間,和他在醫院見到林樂悠的時間,相差無幾。


 


她竟就是因為這次聚會,聽到了一些不該聽到的話,而徹底斷了對他的心思。


 


江時宴心口一顫:“這其中有誤會,一定有誤會,伯父您讓樂悠出來,有什麼話我們當面說,好不好?”


 


“我都說了樂悠不在家,你怎麼不信呢?”林父攤著雙手,眼神嚴厲,笑容卻很溫和:“鍾家那小子有才有貌、心懷赤誠,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談過女朋友,心裡隻有我女兒一個,鍾家家風也好,鍾董鍾夫人夫妻恩愛,對唯一的兒子也很嚴格,把女兒交到這樣的人家,我也放心。”


 


“伯父您是不是在開玩笑?”江時宴驚得眼睛都瞪大了。


 


哪怕從林樂悠對他失望開始算,滿打滿算也不過一個月的時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