愛意散在星河裏 第4章
“說話啊。”見她沉默,江時宴不耐煩了:“媛媛不小心誤會你,你據理力爭,我送禮物求和,你高傲拒絕,這會兒又湊到這裡來做什麼?我都答應過完生日就和媛媛分開,收心跟你結婚,你還有哪裡不滿足的?一定要這個時候犯倔,破壞掉媛媛的好日子嗎?”
劈頭蓋臉的怒罵,如山坡上滾下的巨石,SS將林樂悠壓在冰冷的路面上,壓得她喘不過氣。
本就抿著的嘴唇,咬得更緊,咬破皮都快嘗到血腥味。
無力去爭辯什麼,以江時宴恨不得把她就地掐S的態度,那條短信無論是誰發的,她但凡爭辯一句招來的必定是羞辱。
“我走!”林樂悠倔強的轉身。
“慢著。”江時宴忽地起身,高大健碩的身子逼近她的同時,有力的大手猛地擎住她的手:“給媛媛道歉,承認是你魯莽,不是故意冒犯她的,這件事才算完了,否則...”
低頭倒滿一杯酒,充滿挑釁的眼神,SS的鎖定了林樂悠。
第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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搖曳的酒液,比流產那日流的血還要猩紅刺眼。
林樂悠悲嗆的想笑,沒忍住的笑出了聲:“如果我說,我不會道歉,身體不適,也不能喝酒呢?”
“S不了就得喝。”江時宴俊臉繃緊,犀利的寒眸,冷冰冰的,又殘酷,又壓迫:“不要覺得委屈,林樂悠,你在選擇訂婚之前,就知道了我是什麼樣的人,你接受了一切,回頭又來反悔,遊戲沒有這麼玩的,也沒有人,會像你父母一樣無條件的慣著你。”
是啊,她是一直都知道,他不愛她,她隻是沒有想到,他連最基本的人性都沒有。
“如果我事先就知道,你連敢做敢當都做不到,我確實不會選擇賭一把,與你進入這糟糕至極的婚姻。”
認識這麼多年,林樂悠何曾用這樣的表情說過話?
她不應該擔心又害怕,可憐兮兮的跪地哭求,說盡好話的哄他,生怕他一個念頭,就不要她了,不肯與她結婚了嗎?
這麼多年,他談過那麼多女朋友,她也無數次感到委屈,不都打落牙齒往肚咽,不敢說半個不字?
江時宴怔了怔,煩躁的按著眉心:“把話說清楚,誰敢做不敢當了?你自己犯下的過錯自己不認,還想耍賴給別人?”
林樂悠看他一眼,露出一個很平和的笑容:“不用著急,再過兩天,等你準時走上婚禮舞臺的那天,你就會知道,真正敢做不敢當的人是誰!”
江時宴總覺得有哪裡不對,但又說不出哪裡不對。
是因為林樂悠又變了副面貌,變得都敢忤逆他了嗎?
這明明是江時宴想要的結果。
他從來都隻愛刺激,不愛一成不變,這一刻,看著林樂悠近乎S水的笑容,他又覺得焦心。
“滾!”大手一揮,連酒帶杯被揮到地上,摔得四分五裂。
“你也滾!”妖妖娆娆,還想刷存在感的蘇媛媛也一並被揮掉。
“時宴...”蘇媛媛委屈。
林樂悠無心廢話,說滾也就滾了。
離開會所,她先給媽媽打電話,囑咐把生日布置拆掉。
林母不解:“啊?生日趴體不是馬上就要開始了嗎?這個時候拆...”
“聽我的,拆掉吧。”林樂悠容色平靜,聲線低沉:“其他人,包括江時宴,不會來了,應該都不會來了。”
能混上林母這個位置的,都不是蠢人。
很快就從其他人那裡聽到風聲,她怒不可竭:“過兩天就是你們的婚禮了,江時宴竟然敢這麼搞,這婚樂悠你還結不結,你要是不想結,那咱們就不結了。”
看來她媽媽還是支持的,在知道江時宴的真面目以後,就會放棄江家在生意場上的扶持,真心實意的支持她。
低頭看透明文件袋裡光潔如新的流產手術同意書,林樂悠低聲:“結!隻要江時宴敢來迎娶,這婚,我就準時準點的結。”
十月三日,宜嫁娶。
一大早,江時宴便穿上西裝打上領帶,來林家接親。
時隔幾天,雙方再見到面,江時宴眼神裡有些猶豫,再無幾天前在會所包廂裡,說幹就幹的銳氣:“你都想好了?”
“想好了。”林樂悠笑著,把一個包裝精致的紅色盒子給他:“這是我特意給你準備的禮物,代表著我對這場婚禮的誠意,你先收著,等婚禮結束了,再打開詳細看。”
還知道準備禮物,看來她對和他的婚禮還是很在意的。
前些天的傲氣,怕隻是受刺激過度了,短暫攢勁的奮力一擊而已。
既然她都認清現實,父母也表明過要害...罷了,以後就對她好一點吧,好歹也認識了這麼多年,互相之間知根知底,沒有愛情,親情總是該有一點的。
“知道輕重就好。”江時宴淡笑著接過箱子,伸手想揉揉林樂悠妝容精致的臉蛋。
林樂悠偏頭避過,江時宴也沒有多想。
這麼漂亮的一張臉蛋,不想在大喜的日子花了妝容也很正常。
“你先過去吧。”江時宴指了指化妝間的位置:“待會兒,臺上見。”
然而數分鍾後,江時宴卻沒在舞臺上等到要與他相敬如賓共度餘生的林樂悠。
等到的,是一張張照片,一張張男主角一樣,女主角不同,不過也有側重點,側重點無疑就是新晉認識的蘇媛媛,和蘇媛媛的每一帧都很辣眼的照片。
“關掉,快給我關掉。”江時宴氣得發瘋。
私底下玩得花是一回事,放到臺面上又是另一回事。
江家,丟得起他亂搞男女關系的臉,丟不起他來者不拒、什麼女人都能接受的臉。
“壞了,按鍵壞了,關不掉了。”隨著一聲驚呼,照片繼續往後播放,直到,定格在一張白紙黑字的流產手術同意書。
流產手術申請人:林樂悠。
監護人籤名,龍飛鳳舞的三個字,赫然是江時宴的親筆筆跡。
江時宴猛地一怔,恍然想起一個月前,醫院裡,林樂悠緊急抓到他,要他幫忙籤名。
當時他問籤的是什麼,她說是醫美手術同意書,身邊又有蘇媛媛纏著,他就放下了,沒有再多問。
難不成就是那一次,林樂悠打掉了他的孩子?
打掉了兩個月前的會所包廂,他喝多了不認賬,意亂情迷之下有的孩子!
雙手雙腳像是被一瞬間冰封,徹骨的寒涼。
後知後覺的意識到,林樂悠不會出現了,她永遠都不可能出現了,江時宴踉踉跄跄,往樓上的婚房跑。
那裡放著林樂悠不久前送給他的盒子,最後一次見面,親手送給他的盒子。
他要好好的看看,她那麼鄭而重之的盒子裡,裝著什麼。
與此同時,一牆之隔的另一個房間。
林樂悠看看監控屏幕,再看看身側虔誠凝望她的鍾意禮,沉吟片刻,將包裡隨身帶著的平底鞋拿了出來:“不是你說的,婚後鞋若硌腳,隨時可以換上新的,婚前若就硌腳了,你又能不能親手幫我換上這雙新鞋?”
第8章
從婚禮大廳,到電梯,短短幾步的距離,江時宴像是走了一個世紀。
終於進到電梯裡面,看到電梯壁裡倒映著的,一身昂貴西裝,神色狼狽的自己,江時宴恐懼又生寒,忽然不知道他就是去婚房了,打開那盒子了,接下來又該怎麼做。
是要回頭去找林樂悠嗎?
就是回頭去找了,他和林樂悠,還有回得去的一天?
隻要一想到,那個從小跟在自己身後的,小學作文裡最大的夢想就是嫁給自己的小姑娘,竟然早就不想嫁給他了,竟從一個月前,就謀劃著打掉孩子離開他,江時宴的心就像被什麼使勁抓著一樣,一下下的拉扯得痛。
漫長的等待,終於,電梯到了頂樓總統套房。
電梯門一開,江時宴就迫不及待的衝出去,刷卡打開了房門。
然後他就看到了正對著門口,最顯眼位置的紅色盒子。
當時他隻想到這是林樂悠送的,代表著她對這場婚禮的誠意,他一定要放在最顯眼的位置,讓她看到他對這份禮物的在意,必要的時候還能和她一起拆禮物,增強感情。
可是此刻,看到這個紅得刺目的盒子,江時宴忽然間滋生了一股近鄉情怯的感覺。
就好像他什麼都知道,知道這裡面是什麼東西,才不敢拆開一樣。
盒子上的彩帶近在咫尺,隻一用力,就能拆掉彩帶,打開盒子,江時宴哆哆嗦嗦的,遲遲伸不出手。
“怎麼回事?樂悠去哪裡了?到底怎麼回事啊時宴?”江父江母隨後跟過來,看到對著盒子發呆的江時宴。
不明白具體發生了什麼,但很清楚這個盒子很重要,關系著這場新娘缺席的婚禮,江母想也沒想直衝過去,一把拽開了彩帶。
隨著彩帶掉落,紅色盒子自動打開,裡面是一個更小的透明盒子。
透明盒子裡,躺著一個黃豆大小的,沒有手沒有腳也沒有體型,隻有初級身體系統的胚胎。
附帶一張紙條:“還滿意你所見嗎?江時宴。”
“造孽啊!”江母眼前一黑,直接暈了過去。3.23
江父劈頭蓋臉,一巴掌扇過來:“你這個逆子!你到底做了什麼,才把樂悠逼成這樣?你就是再愛玩,也得有分寸,不能這樣子逼她,好好的孩子都給你逼壞了啊。”
多少年了,江時宴多少年沒挨過打了。
沒留餘力的一巴掌,是真的很痛,他卻沒有精力去在乎,滿腦子都想著林樂悠是真的,真的打掉孩子,真的決定不嫁他了。
怎麼會呢?
早上去林家迎親,他問她想好了沒,她不是都說想好了?
是了,她所謂的想好,應該是想好了要怎麼報復,要怎麼毀掉他花費萬金大力置辦的婚禮。
怎麼可能呢?
她那麼愛他,關於他花不花心這種司空見慣了的事,怎麼可能說在意就開始在意了呢!
她一定是要他低頭,要他像哄那些女朋友一樣,低頭去哄她、勸她。
跌跌撞撞,迷迷糊糊,江時宴走出總統套房。
剛走兩步,面前忽然閃過一道人影,接著沙包大的拳頭迎面而來,直中鼻梁,江時宴被砸得頭昏眼花。
好不容易站穩身子,看到站在面前的男人,正是蘇媛媛生日那天,唯一一個敢拒絕他的鍾意禮,前所未有的屈辱,江時宴暴怒:“鍾意禮你瘋了嗎?”
鍾意禮趕著又砸了一拳,才不緊不慢的回應:“我記得我提醒過你的,你視若草芥的東西,有可能是別人的珍寶,你看不上眼的女人,有可能是別人的眼底月、心上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