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與少爺 第2章
這句話在顧凜川身上充分體現。
一到晚宴上,他就被各種人圍了起來。
甚至還有人追問這是哪家聯名高定,也想去定一套。
我在角落裡默默吃著小點心。
按我現在的身份,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,但是顧凜川讓我開車,這還不算完。
他說我術業有專攻,把晚禮服拿出來晾晾風。
中譯中就是,當花瓶。
穿著小禮裙人模狗樣跟著他,一邊收名片,一邊舉著杯子到處笑,臉都要笑僵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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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在終於可以休息會兒。
剛咬了口蛋糕,就有個男人吊兒郎當站到我面前。
「喲,這不是暴發戶,喬小姐嗎?」
是梁婉婉那圈子裡的朋友,季泉。
平時就狗眼看人,現在我家破產,他肯定要落井下石。
我不想理他,起身要走。
季泉卻在我身後故意吆喝道:
「給各位隆重介紹一下,這位就是喬智林的女兒,喬以瀾。
「就是前段時間破產的喬天集團。」
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。
「原來就是他家,聽說欠了好多錢,怎麼好意思來?」
「落魄到飯都吃不起了,跑進來混吃混喝唄,你看她拿了那麼多蛋糕。」
「怕不是來釣金龜婿還債吧?」
季泉攔住我的去路,用隻有我倆聽到的聲音說:
「什麼暴發戶,就是有點臭錢的垃圾,裝了半天還不是被打回原形。
「你現在窮成這樣,誰還能看得上你,不如跟我睡一晚,我可以大發慈悲賞你點。」
惡心的視線在我身上遊走。
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,隨手拿起邊上的紅酒直直潑向了季泉。
他的頭發和西裝瞬間狼狽不堪。
「我好心幫你,你他媽竟敢潑我?」
季泉氣急敗壞,想要動手。
被人群中傳來的低沉嗓音打斷。
「喬喬,過來。」
顧凜川不知何時走了過來,朝我勾了勾手。
剛走近,他就把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到我身上。
我小聲抗議:「我不冷。」
他掃了一眼緊盯著我的季泉。
「我上火。」
?
我們是一個頻道嗎?
顧凜川沒跟我多解釋,帶著沒有溫度的笑容,擋住了季泉的視線:
「喬天集團宣告破產,是喬智林作為股東應承擔的責任,與其家庭成員的個人財產相分離,也就是和喬小姐無關。季先生和在場的各位都是業界精英,如此基礎的法律知識,想必也不用我解釋更多。
「是我邀請喬小姐來的,她個人能力出眾,正在和我們合作一個重要項目,是顧氏集團的重要合作伙伴。
「我沒記錯的話,你們季家也向我們提議了一個項目,如果這個項目後續沒有得到順利推進,我想最合適的理由應該是告訴你父親,季先生在尊重其他合作伙伴上還需要學習。」
「季先生你覺得呢?」
議論的人自知理虧,又看到是顧凜川出面,驟然鴉雀無聲。
偏偏季泉還不服氣。
「行,可她剛剛潑我,大家都看到了,難道不該道歉嗎?
「還有我身上的衣服,她得賠我吧?」
「可以。」
顧凜川爽快答應,緊接著他話音一轉:「但是我眼神不太好,剛剛沒看見。
「反正你那身都是要賠的,不如連著這次一起吧?」
他一個眼神,服務生就給我遞了瓶剛開的紅酒。
「這瓶酒也就比你衣服貴一點,就當我請你了。」
顧凜川笑著衝我眨眼。
「喬喬,你要不再潑一次給我看看?」
這件事以季泉主動離場結束。
回去的路上,我實在忍不住問顧凜川:「你都不問問我為什麼潑季泉,就幫我?
「還有我們什麼時候有項目合作了?」
他今晚應付了不少人,喝了點酒,正閉眼休憩。
還是懶懶地回應我:「你潑他自然有你的理由,而我隻要相信你,就夠了。
「你在我家當保姆,與我的私生活密切相關,這難道不算一種重要合作嗎?」
顧凜川自顧自地笑了起來。
笑聲像舒朗的月光,穿透灰白的雲層。
他今晚有點不一樣。
可我又說不出哪裡變了。
顧凜川看著窗外,有意無意問道:
「你爸就這樣丟下你,你不怨他嗎?」
沒成為暴發戶前,我家很窮,窮到我媽都跑了。
我爸一個人,一邊跑業務,一邊帶我。
可他從來不許我幹活。
他說女孩子手軟軟的,是用來拿筆,用來看書的,不是用來幹粗活的。
梁婉婉不知道,這大學還真是我自己考上的。
然後拿著我爸準備捐樓的錢,去買了包。
所以,我怨他,遇到困難為什麼不告訴我,為什麼一走了之,還聯系不上。
可是顧凜川不需要知道這些。
我開玩笑地說:「怨呀,怨他沒提前跟我吱一聲,讓我落魄前多掃蕩幾次專櫃。」
又輕輕感嘆道:「也不知道這老頭跑哪去了,過得好不好。」
「應該挺好的吧。」顧凜川突然應了句,「我猜的。」
7
剛進家門,我就聽見一陣「咕嚕咕嚕」的聲音。
「沈姨這個點還在燒水嗎?」
我走到廚房,既沒看見人,也沒看見水。
正疑惑沈姨去哪了,就聽見顧凜川給我解釋:
「她家有事,請假了。
「那剛剛的聲音是?」
顧凜川猶猶豫豫,有點難為情:「是……我餓了。
「今晚光顧著應酬,沒吃什麼。」
那我可吃飽了。
我今晚吃了好多小蛋糕呢。
剛踏上樓梯,就看見他可憐巴巴地盯著我。
於是我心軟了,試探道:「要我做飯給你吃嗎?」
我隻是假客氣問問,哪知道顧凜川是真不客氣。
答應的速度根本不給我反悔的機會。
我一邊在冰箱搜羅食材,一邊給他打預防針。
「做飯太慢了,要不給你點個外賣吧。」
「不用,我就想吃你做的。」
「我上次燒飯,是好幾年前了,你確定要吃?」
「我確定。」
「我萬一做得很難吃怎麼辦?」
「沒關系,我餓了什麼都吃得下。」
顧凜川在客廳安安靜靜等了快一個小時,真沒催我。
我把鍋端上桌時,他眼睛都直了。
「這是哪裡的菜系,我怎麼沒見過?」
「西紅柿燉牛肉。」
顧凜川用筷子撥了撥。
「不止吧?」
我隻好承認:「還燉土豆燉茄子燉花菜燉芥藍燉鮑魚燉鱈魚燉海蝦燉老母雞湯。」
誰讓冰箱裡每種食材都隻剩一點點,我又怕他吃不飽,就這個加一點,那個也來一點。
又怕營養不夠,再加一點。
又考慮到顏色搭配。
一上頭,就加過了。
看著顧凜川面露難色,我迅速遞上臺階:「要不然,還是點外賣吧。」
「不,我吃。」
還沒來得及端走,他就搶了過去,餓得像三天沒吃過飯。
當晚,顧凜川就進了醫院。
還好沒什麼大問題,醫生說吊完水就可以出院了。
我窩在沙發上看著他,內心十分愧疚,愧疚到竟然睡著了。
早上醒來,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。
顧凜川在旁邊撐著自己的帥臉,衝我無辜地眨眼。
距離近到,我可以數清楚他的睫毛根數。
「你醒了?」
他伸手將我的頭發捋到一邊。
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我的臉。
丸辣。
他把腦子吃壞了。
我一個彈跳起身,直接竄到門口。
「你在這等我,我這就去請醫生再給你看看。」
顧凜川一秒換成了冷笑:
「我就不應該撈你,讓你在地板躺一晚上。
「我可是吃了你的飯才進來的,你不想要工資了,就這樣對你老板?」
嘴這麼毒,我放心了。
我唯唯諾諾:「那顧先生,您想要我怎麼樣?」
8
當事人真的很後悔,問出這句話。
我懷疑顧凜川的秘書是不是辭職了,要不然他怎麼都把文件資料扔給我整理。
還讓我學著看各種報表和合同,甚至還要寫分析報告。
也不怕我把顧氏集團的機密全部賣給對家。
「我到家前全部做完,不懂隨時問我,書房可以借你用。
「做不完今天工資扣一半,節假日降為三倍。」
好惡毒的威脅。
讓我失去所有手段和力氣。
不僅如此,他跟查崗般,時不時給我發消息:
【醒了嗎?該幹活了。
【看到哪了?
【你就沒有不懂的問我嗎?
【再簡單的問題我也不嫌你笨的,真的一點問題都沒有嗎?
【生活問題也可以,比如問問我吃了什麼?
【行,你不問是吧?
【那我問。
【沈姨今天給你做的什麼菜?
【他們今天送上門的高定你就一件都看不上嗎?
【我下班了,在回來的路上,剛路過蛋糕店,你有想吃的嗎?】
除了真有問題,我不想理他。
看似關心,實則是老板一直 call 你。
更氣的是。
晚上還要看到他。
上班如上墳,我簡直是住在墳裡。
偶爾還要兼職丫鬟,因為顧凜川會突然宕機,跟生活不能自理了一樣。
醒得早就要給他打領帶。
我故意給他系成蝴蝶結,想讓他知難而退。
結果,顧凜川卻出奇地有耐心。
「我教你。」
深邃的目光凝視著我,溫暖的掌心貼住我的手背,一步步,帶我完成溫莎結。
本來五分鍾就能從他房間出來,硬生生磨了半小時。
晚上洗澡又忘帶東西。
不是睡衣就是睡褲。
當我第 N 次給他遞落在外面的沐浴露時,我真的忍不住了。
「你沒事是喜歡把沐浴露拿出來把玩嗎?
「有沒有一種可能,這浴室在你房間裡,就算你什麼都不穿,也是可以出來的。」
他剛洗完澡,用毛巾擦了擦頭上的水,眼神防賊般看著我:
「萬一你跑進來怎麼辦?
「我不相信你。」
我沉默地看著他的敞篷浴袍。
發梢的水,滴了一滴,正順著脖子一路滑到飽滿的胸肌,再到清晰的腹肌,再繼續往下。
我扭開頭,咽了咽幹澀的喉嚨。
「笑話,我是那種人嗎?
「你現在跟我跑進去,有多少區別?
「你以為我真的會被你……」
話還沒說完,我就手上一熱。
回頭一看,顧凜川居然牽著我的手,放到了他的胸肌上。
心跳如同擂鼓,快要蹦出來。
我還是S鴨子嘴硬:「也就……也就這樣吧。」
顧凜川挑了挑眉毛,眼中閃過狡黠。
他忽然站了起來,手往我的腰上一用力,我整個人就貼住了他。
剛要說話,就被他吻住。
像是為了報復我,直到不能呼吸才松開。
他抵著我的額頭,呼吸急促,眼中帶著渴望,卻又隱隱克制。
「那這樣呢?」
願者上鉤?
好的,我咬鉤了。
可到嘴的話,卻成了「還不夠」。
一句話,給顧凜川眼底的火又添上了柴。
他公主抱把我放到了床上。
累到大腦一片空白,我開始求饒:「夠了,真的夠了。」
他不停,隻在我耳邊喑啞低語:「不,喬喬,我還不夠。」
第二天醒來,我被顧凜川摟在懷裡。
他主動開口:「我們現在算……」
梁婉婉要是知道,我把她心心念念的男人睡了,還不得讓我倒賠八個億。
所以我及時打斷了他:「算普通的僱佣關系,別以為睡了一覺,就可以不發工資了。」
顧凜川的臉瞬間沉了下來。
他不會覺得我是在白嫖吧。
想起他昨晚努力的樣子,我松了口:「這次,最多最多算你一千,自己從工資裡扣吧。」
說完就套上衣服光速跑回了自己的房間。
9
從這天開始,顧凜川就恢復了生活自理能力。
但失去了語言能力,除了工作,基本不跟我說話。
見面更是避開目光,好像不敢看我似的。
我們是正經僱佣關系,錢貨兩清,有什麼不好意思的。
無論如何也不能阻擋我吃蛋糕。
我試著發消息:「顧總,草莓小蛋糕,可以下班帶一個嗎?」
一分鍾沒回。
兩分鍾沒回。
三分鍾後。
顧凜川:【1。】
到家後,我在吃小蛋糕,他坐在我對面喝水。
不一會兒,就接了個電話,他蹙著眉和對面說:
「這麼重要的項目,小徐你怎麼就請假了,現在讓我去哪找個又會看報表又會分析又了解我們集團的人?」
我不聞窗外事,一心嚼嚼嚼。
「你也知道,這個項目做完個人利潤分成至少三百萬……」
顧凜川剛掛電話,就對上我灼灼的目光:
「顧總,您看我怎麼樣,明天就可以到崗。」
我天天跟著顧凜川上班。
公司的人從沒懷疑過我們的關系。
一是因為他對我處於冷淡期,二是他真的公事公辦,罵我不帶留情。
也正是因為他的嚴格要求,我的工作能力在穩步提升。
項目結束時,顧凜川請大家吃飯。
一眾同事不帶私心輪流找借口和他喝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