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臂中年霸總他有法拉利 第1章
四十歲,我決心一個人騎著三蹦子去西藏。
弟弟大罵:「你嫁不出去,還想著玩,不知道幫我帶孩子嗎?」
媽媽指責:「別有點錢就瞎花,老家還得修房子。」
被我拒絕的相親對象惱羞成怒:「這把年紀,除了我誰還會要你?」
可我在旅行中遇到的花臂霸總。
不僅路上幫我修了三蹦子,回來還打臉眾人:
「過日子嘛,就得選我這種實在型的。肯幹,能幹還幹得動。」
他兒子也維護我:「媽你別怕,誰動你,我揍他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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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我的三蹦子壞了。
因為不適合長途跋涉,剎車出了問題。
好在我現在也不是在無人區,可是這一路,叫個拖車真的得等上很久。
我猜測我需要等上一個小時,甚至更久的時間。
於是我把三蹦子推到了安全區域,坐在路邊發呆。
發呆著,我突然看見遠處的草叢裡出來個土撥鼠。
這玩意長得呆萌,但是我一點也不想碰。
那些喂它摸它的我更不理解,畢竟它身上的病毒那是太可怕了。
可是這不妨礙我看它,看著看著我就察覺了不對勁。
它不遠處,看著像本相冊。
下一秒,土撥鼠也發現了相冊。
直接過去咬著就想跑。
我立刻過去驅趕,這才搶了回來。
打開來一看,一堆卡牌。
保護得很好,估計是哪個小朋友的心愛之物。
沒想太多,我就收到了我的三蹦子上,繼續等我的救援拖車。
這時,有一個騎摩託車全副武裝的大哥從反方向過來,然後就一直在土撥鼠出現的區域內反復找東西。
我尋思該不是自家孩子丟的那套卡牌吧?
於是我扯著嗓子喊:「這位先生,你是不是找這個?」
他看清了我手上的東西,立刻過來:「是啊,你撿到了?」
他戴著墨鏡,手伸出來我看到了他胳膊上的花臂。
但是看著並不讓人覺得害怕。
「是啊,幸好我還沒走,剛剛差點被土撥鼠搶走了,給你。」
他直接掏出了手機:「給你轉一萬,就當是感謝費了。」
我看了一眼我的三蹦子,又看了一眼卡牌:「先生,你這也太貴重了。我就是順手撿到了,沒必要給錢,你拿走就是了。」
「那給你轉兩萬吧?」
2
這人是聽不懂話嗎?
我不要錢他怎麼還加上價了?
難道他以為我在就地起價?
他笑了笑:「你大概不知道這卡牌值多少錢吧?要不我送你一張?」
我真知道這玩意貴,我侄女每次要買小馬寶莉的卡,我弟都會發火。
「不用了。」我對這些並不感興趣,再說我都四十歲了。
他很快給我上了一課。
「你隨便選吧。」他指著這些卡牌,「這裡面有些卡牌挺值錢的。」
我倒是沒信他的值錢,隨手指了一個。
他眼睛亮了一下:「你眼光不錯,這張值套房子。」
伸出去的手縮了回來,他還真的掏出來準備遞給我 。
雖然並沒有相信他的話,但是這麼燙手的山芋我直接還給了他:「這麼貴,你還是自己拿回去吧。」
「真不要?那就轉錢。如果不是你,我可能就丟了。」
「真不用。」我看幾番拒絕不了,幹脆說,「你要是真想謝我,那你會修車嗎?我這車出了問題拋錨在這了。」
他想了想也沒拒絕,隻是好奇:「怎麼想著開個這車進藏?」
「想試試行不行,覺得有意思。」我笑道。
「剎車壞了,我摩託車上有工具,幫你試試看。」
他的摩託車一看就很貴。
這是我和宋旭的第一次見面。
然而我沒想到,我和他的交集遠遠不止如此。
那會兒他還是個花臂大哥,還沒開他的法拉利。
3
我到了康定,又遇到了宋旭。
他估計在路上耽擱了兩天,居然比我還慢。
他一溜煙從我的位置開過,又騎了回來。
「做吃的呢?」
我放菜的手停頓了一下:「要吃點嗎?」
成年人的客套,更是客套了。
結果人家當真了。
我隻能多放點菜,順手多放了點面。
「看著你挺會做菜。」
那當然,活了這麼久,從很小就要會做菜。
事不過三,反正應該是個不會再見面的陌生人。
於是,我從五歲講到了四十歲。
五歲以前沒講,純粹因為沒什麼記憶。
這大哥除了是個很好的傾聽者,還吃了我大半的食物。
這時候我才發現,他的花臂,是為了遮擋胳膊上的傷疤。
許是注意到我的眼神,他直接說:「小時候被水燙的,那時候覺得醜,就弄了文身。後來發現大家都怕我,還有家長拉著自己孩子讓他離我遠點,搞得我像是要吃人一樣。」
難怪我覺得他整個人看著儒雅,卻單獨弄了個花臂,總有種格格不入的違和感。
我吃著面,突然手機響了。
陌生號碼。
一接,卻是相親對象張友。
他一開口就是:「我知道今天是你生日,生日快樂。」
我一點沒介意身邊的人,直接回應:「張友,我說過我們別聯系了。」
我甚至連聯系方式都刪除了。
「孫婕,我哪裡讓你不滿意了?你都四十了,我也沒嫌棄你年齡。而且最近我又要升職,你還有什麼不滿意?」
「我覺得我們不合適。」
「你這麼大年齡了怎麼還這麼挑呢?你再挑下去,你以為有誰要你?」
我一下子來了火:「我怎麼就不能挑,我年紀大就得應付嗎?我就不想要你個大禿頂不行嗎?」
相親第一面,他約我公園見。
風太大,掀起了他的頭蓋簾~
「孫婕,你怎麼說話呢?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麼樣子,嘴巴還這麼壞。」
旁邊「撲哧」一下就笑了。
直接把手機拿了過去:「哥們,我說你追女人追不成也不用這麼破防吧?」
「你又是誰?」
「你別管我是誰,我告訴你,孫婕她很好,很多人追,就不差你這一個。年齡怎麼了,你這麼大了,你是有豪宅還是豪車了?你還看不上別人……」
對面更破防:「不是,你誰啊?你有豪車豪宅?」
「有啊。哥有法拉利。」
我以為他開玩笑,還跟著附和:「就是,他不僅有法拉利,還有許多輛豪車。就更別提房產了。」
後來我才知道,我這張嘴哦,都說對了。
甚至還含蓄了。
張友氣急敗壞掛了電話。
我眼前卻晃著一個項鏈。
「別嫌棄,我自己帶的。」
他遞過來的項鏈還有他的溫度,是他剛從脖子上下下來的。
「不知道你今天生日,沒什麼準備的,這個就當生日禮物了。」
後來我才知道,這個項鏈就價值 10 萬。
4
推辭不下,但要早知道是這個價值,我一定還得推辭推辭。
「你真騎這個去西藏?」他看著我的三蹦子,「後面就是多折山了。」
我知道折多山的山路曲折些,他也是好意。
「嗯,留給我們進藏的方式不多了。」我拍了拍我身邊的「寶馬」,「別小看他,這是加油的。」
他對著我豎了拇指:「你很勇敢,特別是你的生活經歷,很難想象你這麼勇敢。」
他和我要了聯系方式,甚至讓我有困難的時候找他。
這一次的分道揚鑣,我再也沒有遇見過他。
一直到我看到布達拉宮,我有一種感覺:
那些你覺得過不去的事,其實真的不算什麼事。
我又騎著我的三蹦子返程,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位花臂大哥的保佑,我的三蹦子很給力,再也沒有出過問題。
這一往一返,我用了兩個月時間。
人也曬黑了很多,還因為路程太長,有時候吃飯有些應付,所以人還瘦了點。
可我覺得我的精氣神好得太多了。
旅行的過程,再累也很滿足。
可是回到家,窒息的感覺又來了。
我第一次離開家這麼久,家裡一團糟不說,我媽一看見我手上拎著的大包小包的東西,就衝上來給了我一巴掌。
「你長能耐了,一出去兩個月不見人影,你連工作都不要了是嗎?」
「辭職了。」我把手上的東西扔在了地上,「我一回來,想著先給你們送點特產,沒想到迎接我的是一巴掌。」
小時候被打慣了,依然掩蓋不了大了被打的難堪。
我轉身想走,我媽卻接著說:「我怎麼就不能打你?你在外那麼長時間,我們當父母的能不擔心嗎?」
我冷笑:「擔心我所以一路一個電話都沒有,擔心我所以看到我平安回來先給我一巴掌?」
正說到這,我弟一家三口回來了。
弟媳婦還是那副樣子,見到我習慣性冷嘲熱諷:「呦,大忙人啊,總算知道回來了。」
我弟看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:「我女兒才兩個月大你就跑,現在這都四個月了。」
我指了指地上的東西:「這是給你們的東西,我現在還得跑。」
我弟一下子急了:「我們還得上班呢,咱媽身體不好,你又這麼老嫁不出去,讓你幫我帶個娃怎麼了?」
孩子剛出生那兩個月,都是我帶的,說是個免費月嫂也不為過。
我媽打麻將的時候從來不身弱,一幹活就哪哪都疼,我隻能替她幹了所有的事。
而我那弟媳婦,還真把我當月嫂使喚,早早就斷了母乳,自己夜裡睡得呼呼的,隻讓我伺候她女兒。
「自己的娃自己帶,帶不了就扔了。」
我離開了這個家。
我弟在後面衝出來叫囂:「你有本事永遠別回來。這家本就沒你的份,你趁早滾出去。」
可他們根本就沒人記得。
我開始這個旅遊的初衷,就是因為這是我四十歲的生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