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我開始旁聽系統茶話會 第1章
男友在為我舉辦的生日會上喝醉了。
他帶著酒氣，貼在我耳邊深情呢喃。
“朝朝，好想你，我好愛你。”
我正感動著，另一隻耳朵卻突然響起很多機械音。
【嘖嘖，比我家宿主還傻，這根本不是她的生日會。】
【她真可憐，比我們系統還工具人。】
【男二說著情話，眼睛卻看著女主，不如直接挖下來貼女主身上吧。】
我嘴角的笑僵住，抬頭看向男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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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果然沒看我，而是眨也不眨地盯著女主。
這時，系統開口。
【檢測到關鍵詞“我愛你”。】
【任務完成，宿主可以自由選擇脫離時間。】
1
【當然……】
系統停頓一秒，語氣顯得不情願。
【你如果想選擇留在這裡，也可以。】
一瞬間，先前耳邊的機械聲們炸開。
【837我給你兩秒組織語言把你剛才的屁話撤回！】
【快告訴你宿主我們不提供停留服務！】
【氣S老統了，上次我也是這麼隨口一問，那傻妞眼都不眨就選了停留。到最後還不是哭著要我去幫她脫離。】
【真晦氣，我們“男二攻略部門”的任務對象就沒有一個好東西！】
我想問問系統是不是也能聽到它同事的聲音。
周圍忽然傳出起哄。
“彥哥，秀恩愛別在我們面前啊。S傷力太大了。”
“就是。今天是語雪的生日，你把主角丟到一邊，自己和嫂子秀恩愛，算怎麼回事嘛。”
那人話音落下，周成彥抱著我的手臂突然松開。
他抱我時格外用力，把我的身體勒得生疼，也站不穩。
我隻能借他的力靠在他懷裡。
這時他一松手，我頓時失去重心，踉跄著摔倒在地。
視野混亂地晃動，我抬頭看去。
隻見到周成彥奪門追出後的衣角。
房間裡已經沒有了女主戴語雪的身影。
四周一片S寂。
有一個好心的人，往我這裡上前一步。
“那個……嫂子，我扶你起來吧。”
他的一句話讓氛圍解凍。
他們七嘴八舌地為周成彥開脫，看向我的眼神憐憫且嘲諷。
系統的聲音再次響起。
【宿主，所以你的回答是？】
我對那人頷首道謝，自己撐著地起身。
我低頭看掌心。
那裡被蹭破一大片，各處都在不住地往外滲血。
【回去吧。】
想法出現在識海的時候，我突兀一愣，然後揚起自嘲的笑。
【最快能在什麼時候？】
系統語速激動地快了許多。
【位面數據需要收尾。最快是一周後。你的陽歷生日時。】
2
在系統們歡呼的慶祝聲中，我向周成彥的朋友們打了招呼，先行離開。
來到大門時，我看到周成彥在和戴語雪拉拉扯扯。
冬季的晚風把戴語雪的淚滴吹到了周成彥手背。
外面的溫度已經接近零度。
但周成彥像是被燙到，手猛烈一抖。
然後他的手背到身後，用另一隻手的拇指緩緩擦去淚滴，再克制地攥緊。
力度大到他整個身體都在細細顫抖。
戴語雪哽咽的質問傳到我耳邊。
“今天是我的生日，周成彥。
“你為什麼在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之後，還是要給我辦這場生日會？
“隻為了當面羞辱我嗎？”
原來我等了五年都沒等到過一次的生日祝福。
周成彥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捧到女主面前。
還被她當做是羞辱。
我的掌心突然傳來刺痛。
指甲陷入傷口，又讓血滲得更多了。
系統輕聲勸道：【宿主，走吧，回家。】
我不想再看周成彥的反應，轉身走向側門。
“嗯。我正好有些東西要收拾一下。”
3
七年前，周成彥的家族企業破產。
他的父母經受不住壓力，休息不好。
外出拉業務時，在高速上疲勞駕駛，直接衝出車道，墜落山崖。
戴語雪作為他的青梅竹馬，拋下周成彥，一句話也不留，頭也不回地出國深造。
當時周成彥剛過完二十歲生日。
不過幾個月的時間，他在這世上變得一無所有。
我就是在這時被傳送過來。
系統以治愈患癌的身體為獎勵，要求我攻略這本書的男二周成彥。
任務成功的判定條件是，周成彥對我說出“我愛你”三個字。
當時周成彥渾身尖刺，對誰都極其戒備。
對我這個湊上來的居心叵測的家伙，更是沒有好臉色。
任務沒有時間限制，進度緩慢也不會有任何懲罰。
總歸現在的身體很健康。我當時想著就這樣一直留在這裡也不錯。
反正我在原本的世界也無牽無掛。
可是我的系統很好。我不想讓它失望。
換個角度看，周成彥身上其實有很多很好的品質。
他執著，不屈，頭腦靈活。
即使父母意外離世，也沒有一蹶不振，用了比我更短的時間振作起來。
所以後來，我幫周成彥東山再起。
學我根本不熟悉也不感興趣的知識。
陪我極其厭惡的酒。
即使自己發著高燒，也在周成彥每一次生病時，都不離不棄地照顧他。
在一次周成彥突發腸胃炎住院後的清晨。
他躺在病床上睜開眼，目光復雜地注視面色憔悴、卻堅持手握輸液管用體溫暖藥液的我。
然後他嘆了口氣：“你還願意的話，我們就試試吧。”
兩年的時間，我終於如願以償，和周成彥成為了情侶。
後來，公司逐漸走上正規，我們也開始磨合得很好。
每晚看到周成彥躺在身邊，我能從他身上體驗到久違的安定和安心。
任務一時被我放下。
所以我一直沒意識到，周成彥從沒對我說過“愛”。
也一直忘了，我以為的“我們”，是從一聲放棄般的妥協嘆息開始的。
相戀第一年時，系統告訴我，女主在國外遇到了男主，按照劇情走向正打得火熱。
我很開心。
因為周成彥不會爛到去破壞別人的戀情，我們應該可以繼續走下去。
但我沒想到，戴語雪身為女主卻連個男二都比不過。
4
第二天醒來，床的另一側是空蕩冰冷的。
另一位所有者一晚沒回來。
我盯著周成彥的枕頭發了一會兒呆，拿起手機。
我收到許多條信息。
基本都是周成彥的那些朋友發來問我去哪裡了，怎麼還沒回來，周成彥已經回到包廂了，之類的消息。
【好大的臉！】
【噫！停停停！大清早的太惡心了。】
我聽著，開口評價：“嗯，看來哪裡都有爛人。”
耳邊的聲音詭異地消失了一瞬。
我的系統小心開口：【宿主，你在跟誰說話？】
“和你的同事們。”我笑笑，“不過大清早的，你們的話題確實重口。”
霎時，我的系統發出蜂鳴。
【我就說了不要開著公共頻道的語音共享嘮嗑！】
【哎喲這也不算我們的錯嘛。】
【837你快上報bug吧。】
【不過，837的宿主，你是從什麼時候能聽到我們的聲音的？】
“昨天晚上，參加女主生日會的時候。”
耳邊安靜了一瞬，然後系統們開始七嘴八舌地安慰我。
它們比這裡的人更像真人。
我掛著微笑聽，同時一一清空未讀消息。
忽然，我發現通訊錄那裡有一位好友申請。
驗證消息是空白，但頭像我在周成彥手機的置頂看到過。
是戴語雪。
我不知道她什麼意思，幹脆不理。
反正我還有六天就走了，我不想再摻和進他們這趟渾水。
我下床，避開手掌的傷處洗漱好，換下睡衣。
剛扎好頭發，家裡的門鈴正巧被按響。
我通過可視門鈴確認了對方的身份，請那幾個人進門。
“祝女士您好，我們是星願慈善福利回收機構。昨天收到您提交的表單，向您確認下，是有東西捐獻對嗎？”
為首的女性扎著高馬尾，對我微笑詢問。
我點頭，把他們引向我昨晚收拾好後，打包堆放的雜物間。
“不好意思，東西有點多，你們搬出去可能會費些事。”
說著，我忽然想起，“你們需要打開確認一下嗎？
“裡面沒有包進垃圾，大多是全新沒用過的東西。”
我打開距離我最近的一包，露出裡面好幾隻還沒有拆掉吊牌的包包。
最上面是一個首飾盒，裡面是條藍寶石手鏈。
我面上羞赧：“可能不太適合山區孩子們使用，但買二手應該也能有一些錢。”
領隊身邊的一位年輕男生忍不住湊上前，驚嘆。
“這些您都要處理掉嗎？”
領隊“嘖”了一聲，男生怯怯地縮頭回去，不好意思地吐舌。
領隊向我道歉：“不好意思，祝女士。我們的新人會回去繼續培訓的。”
我擺擺手：“沒事，他也沒有惡意。”
在領隊的平板上籤好字之後，我看他們像變魔術一樣，從背包裡拿出折疊小推車。
把小推車一個個展開後，他們訓練有素地搬運、裝車、運輸。
儼然把從雜物室到大門的這一路，變成了一條流水線。
我看著看著，失笑：“你們真的很熟練。”
領隊把最後一包裝車，對我一笑：“還是因為像您這樣的愛心人士很多，我們才能這麼熟練。
“我代我們機構，以及未來您將惠及的孩子們，謝謝您。”
最不加掩飾的謝意，伴隨對方真誠的眼神，讓我心裡暖起來。
陌生人的赤誠，比周成彥更暖。
送領隊帶著最後一車離開後，我站在原地聯系保潔過來上門打掃。
忽然，身後的電梯門緩緩打開。
我下意識回頭，對上了周成彥的目光。
第2章 2
5
他穿的還是昨天那身，似乎沒想到我會站在電梯口，見到我時一愣。
很快，他緊緊皺眉。
“昨晚離開也不知道打個招呼嗎？消息也不回。”
我安靜地注視我喜歡了五年的男友。
從上個月戴語雪回來，他就變得讓我不認識了。
忽然，我搖頭笑笑。
不對，不是我不認識，而是周成彥內裡一直沒變。
他還是那個七年前渾身尖刺，隻把柔軟留給戴語雪的男二。
我算個什麼。
“笑什麼。”周成彥擦過我身邊，語氣不耐煩，“你還覺得自己做對了？”
他撞到我受傷的手，往玄關走去。
見到家裡的家具有些許位移，他回身，表情帶上怒氣。
“我有沒有說過，不喜歡外人進家門？你又做了什麼？”
從戴語雪回來，他對我的語氣就一天比一天不耐煩。
如果在幾天前，我又要和他大吵一架了。
但此時，感受著掌心傳來的隱隱刺痛，我放棄了。
反正馬上就要走，沒必要和他針鋒相對。
我推開他，準備上樓拿包出門，同時簡單解釋一句。
“請的慈善機構的人。他們上門回收一些闲置。”
“什麼闲置？”周成彥疑惑。
也不怪他奇怪。
我沒有大手大腳花錢的習慣，吃穿用度都是按需即可，不需要太高級的東西。
剛才捐出去的那些東西，都是這些年公司走上正軌以後，周成彥陸續送給我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