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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等風雪再無年 第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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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日記本上有一個秘密,藏著我對養兄的愛意。


 


自從十五年前的那場車禍後,我就被接到顧家,受顧安生的照顧。


 


在他一次醉酒,眼神迷離的親吻我的臉頰,一夜荒唐後……


 


我大膽向他表明了心意。


 


可他卻滿臉厭惡,用最直白的語言刺傷我:


 


“許心雪,喜歡自己的養兄,你惡不惡心啊?”


 


為了打消我的念頭,他迅速定下了婚約,帶著他的未婚妻一起住進了顧家。


 


聽著他們恩愛歡好的聲音,我的心如刀割,決定打掉這個不該出生的孩子。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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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黑夜裡,我默默蜷縮成一團,撥通了一個國外的電話:


 


“二爺,你上次說的事情我想好了。我決定出國了。”


 


1


 


浴室內,我看著驗孕棒上豔紅的兩條槓。


 


隻覺得天旋地轉。


 


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巧合的事情。


 


我和顧安生,明明就隻有過那一次……


 


“許心雪,你在裡面待那麼久幹什麼呢?我房間裡的淋浴壞了,你嫂子要進去洗漱。”


 


熟悉的聲音響起,我忍不渾身顫抖。


 


是顧安生。


 


聽聲音大小,他已經進了我的房間。


 


攥緊手裡的驗孕棒,我急忙將它塞進口袋裡。


 


顧安生現在已經有了周雅怡,可不能讓他發現這個東西。


 


我還沒來得及將自己收拾幹淨,浴室的門就被人突然打開。


 


周雅怡躲在顧安生身後,面帶歉意地向我開口:


 


“不好意思啊心雪,安生房間裡的淋浴壞了,我又不喜歡用浴缸,就隻好借用一下你房間了……”


 


我還沒開口是否同意,顧安生就一臉寵溺地將她摟在懷裡,替我做了決定。


 


“用一下沒關系的。”


 


我動了動唇,終是沒有開口。


 


畢竟是寄人籬下,許心雪,你有什麼可挑剔的。


 


周雅怡進去洗澡了,房間裡隻剩下我和顧安生。


 


想起一個月之前發生的事情,此時此刻我隻想找個地洞鑽進去……


 


一個月之前,顧安生28歲生日宴上。


 


他喝醉了酒,不方便開車,便安排我一起入住樓上的酒店。


 


可是沒想到,睡夢中我忽然感到身上一陣燥熱,像是有什麼重物壓在了我身上。


 


接著就是唇齒卻被人撬開,空氣被來人狠狠掠奪。


 


我實在喘不過氣來,睜大了眼睛準備拿起床頭的防狼電棒。


 


卻沒想到下一秒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:


 


“心雪……”


 


我愣了一瞬,看清了來人的面龐,竟然是我的養兄,顧安生。


 


難道他也喜歡我嗎?


 


我心髒砰砰直跳,緊繃的身子逐漸放松下來。


 


一夜荒唐後,我看著他熟睡的側顏,收拾好書包後,便起身去了學校。


 


我的大學也在江城,今天要和導師討論畢業論文的事情,所以我不得不早起。


 


糾結了一天回到家後,我向顧安生表明了我的心意。


 


可是沒想到,在我吐露心聲後,他的表情從凝重變成厭惡。


 


說出來的話,更是將我刺的無地可容。


 


“許心雪,喜歡自己的養兄,你惡不惡心啊。”


 


他摔門而去,看向我的眼神寫滿了失望。


 


第二天,他就帶了周雅怡回家,讓我叫她嫂子。


 


起初我不願意,可是他捏著我的胳膊,非讓我出來和周雅怡吃飯,讓我坐在餐桌前,一句又一句地叫她嫂子。


 


我擒著淚,胳膊被捏的發紅。


 


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顧安生。


 


“嫂子……”我小聲地開口。


 


顧安生並不滿意:“許心雪,平常怎麼沒見你說話這麼小聲。大聲點,不然你嫂子不高興了。”


 


我強忍著想要哭出來的衝動,又叫了一遍。


 


顧安生終於滿意,握住我的手也終於松了下來。


 


那一頓飯,我吃的坐立不安。


 


我不明白,顧安生明明是喜歡我的,可是他為什麼不敢承認呢?


 


2


 


顧安生也在房間裡,我隻覺得空氣都變得壓抑。


 


便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。


 


或許真的是我自己太齷齪,不該喜歡上自己的養兄。


 


可是顧安生對我實在是太好了。


 


自從父母出車禍去世後,顧父將我接到了家裡。


 


顧安生就成了我的哥哥。


 


他對我無微不至,大到我的課業成績,小到我的飲食起居。


 


在學校裡被人欺負,罵我是沒媽的野孩子,也是他第一個衝出來替我出頭。


 


顧叔叔走後,顧安生對我更好了。


 


幾乎把我寵上了天。


 


我的櫃子裡永遠是最新款的衣服。


 


可是現在,自從周雅怡住進了顧家,一切都變了。


 


顧安生事事都以她為先,甚至為了一點點小事就責罵我。


 


“許心雪,看來是我平常對你太好了!”


 


恍惚間,我好像又聽見他罵我了。


 


直到顧安生怒氣衝衝地走到我面前,我才發現剛剛真的是他在說話。


 


顧安生走到我面前,怒氣衝衝地將我的iPad砸在地上。


 


“許心雪,你惡不惡心啊。我讓你去學校讀書是讓你看這種東西的嗎?”


 


聽到他的話,我心中一驚。


 


難道他發現我在看偽骨科小說了嗎?


 


可是我不是把iPad關住放在桌子上了嗎?


 


周雅怡一臉抱歉地看著我:“對不起心雪,我不是故意看的,我隻是想看看你的桌子,不小心把iPad打開了。”


 


然後又貼心地挽著顧安生的胳膊:


 


“安生,小孩嘛沒有樹立正確的價值觀,一時好奇喜歡看這種東西也是正常的嘛。你就別生氣啦。”


 


“一時好奇?我看她是不知悔改!”


 


“哥哥能和妹妹在一起嗎?這妹妹喜歡繼兄真是惡心至極!這什麼亂七八糟的小說她也看!”


 


看著地上四分五裂的iPad,和顧安生厭惡至極的眼神。我終於忍不住衝進了房間,將門關上。


 


聽見門外顧安生怒氣衝衝的聲音,我忍不住將自己蜷縮成一團。


 


周雅怡溫柔地安慰聲響起。


 


沒過多久,顧安生似乎就已經不生氣了。


 


隨之而來的是兩人曖昧的恩愛聲。


 


口袋裡的驗孕棒不合時宜地掉了出來。


 


我盯著看了半響。


 


或許,這個孩子不該出生。


 


我也是時候該離開了。


 


那晚的荒唐,就是徹頭徹尾的錯誤。


 


黑暗中,我撥通了一個國外的電話:


 


“二爺,你上次說的事情我想好了。我決定出國了。”


 


顧安生厭惡我至極,留在這裡,隻不過是給自己徒添煩惱。


 


我決定等畢業答辯後就離開,換個地方生活。


 


3


 


今天我要回學校找導師商討論文的事情了,往常都是顧安生送我,今天他卻一早沒了人影。


 


臨走時,管家叫住了我:


 


“先生說他送周小姐回家去了。另外這周三有一個宴會,先生讓您回來參加。”


 


我搖了搖頭“麻煩您告訴他一聲,我最近有點忙,大概率是沒時間去的。”


 


可是沒想到,周三時,顧安生的車依舊停在了校門口。


 


車窗搖下,露出了他冷峻的側臉。


 


“上車。”他的聲音也冷冷的。


 


我頓了一步,然後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。


 


卻沒想到周雅怡已經坐副駕駛裡了。


 


“心雪,我忘記你坐習慣了,要不我下來你坐副駕駛吧?”


 


“不用了。”我平靜地開口。


 


都是女人,我已經明顯感受到了她對我敵意。


 


而且昨天的事情,不難猜裡面有她的手筆。


 


坐哪裡都是坐,隻不過剛剛……


 


我確實是下意識的動作。


 


“許心雪,雅怡說我應該帶你多參加一些活動,不能老是悶在家裡,我覺得也對。你也該多出來見見人,多接觸一些不一樣的人。”


 


我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,卻也不想反駁。


 


隻是沉默地點了點頭。


 


顧安生先帶我們回了一趟家,讓我們收拾一下自己。


 


看著鏡子裡的自己,我根本無心打扮。


 


因為我知道,無論我怎麼做,顧安生都會以為我是在搶周雅怡的風頭。


 


索性我隻化了一個淡妝。


 


剛準備到衣帽間挑禮服,卻發現本來堆得幾乎放不下的衣帽間空空如也。


 


門被人敲響。


 


我打開,是周雅怡。


 


她笑著開口:


 


“不好意思呀心雪,安生說我剛到顧家,怕我沒什麼衣服。所以就叫人把最新一季的禮服全都送進我房裡了。”


 


“我的禮服已經選好了,要不你再過來挑一下?”


 


“有什麼好挑的?說給你了都是你的,她有什麼資格來條。我看就那條你不喜歡的粉色的挺好的,就讓她穿那一件吧。”


 


顧安生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。


 


看著他的眼睛,沒有再向從前一樣大吵大鬧,而是平靜地點頭答應。


 


禮服雖然是過季款,但是很適合我。


 


隻是衣長過長,垂在了我的腳底。


 


周雅怡給我拿來了一雙高跟鞋:


 


“心雪,要不你穿高跟鞋搭配這個裙子吧。剛好我碼數買大了一碼,你應該能穿。”


 


我看了一眼顧安生,自從我換完衣服後,他的目光就一直盯著周雅怡。


 


直到我開口,他才說好。


 


“心雪穿這一身衣服很合適呢,就是感覺最近有點吃胖了。”周雅怡看著我微微隆起的小腹,若有所思道。


 


顧安生毫不在意地開口:“小孩子就是貪嘴。”


 


我沒有說話,識趣地打開後排車門進去。


 


顧安生看到我的動作,緊皺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。


 


4


 


到了宴會現場,顧安生很自然的挽著周雅怡的手,兩人宛如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。


 


我默默地跟在兩人身後。


 


音樂聲響起,大家開始進入舞池跳舞。


 


“心雪,你要不和你哥哥去跳一支舞。”


 


聽到周雅怡的提議,我抬頭看了一眼顧安生的臉色。


 


果然,他的面色瞬間陰沉下來,替我拒絕了:“她不喜歡跳舞,雅怡,我們一起跳一支。”


 


我看著顧安生厭惡的表情,生怕和我再沾染上一點關系,S去的心還是莫名的抽痛了一下。


 


顧安生過來牽周雅怡的手,我自覺地向後退一步,卻沒想到高跟鞋的鞋跟突然斷裂開來。


 


我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往後倒去,恰巧撞上了身後的周雅怡。


 


一聲驚呼後,我們兩人雙雙順著樓梯向後倒去。


 


周雅怡在跌倒的瞬間,顧安生伸手拉住了她的指尖。


 


借著顧安生的力量,她隻是摔倒在地,並沒有跌下樓梯。


 


而我的鞋跟斷掉了,整個人沒有支撐,順著樓梯滾到了最底端。


 


小腹傳來陣陣刺痛,腳腕也無法動彈。


 


我的神經痛到模糊,忍不住想要向顧安生求救:“哥哥,我好痛。”


 


但在抬眼的那一刻,我看見顧安生著急的抱起周雅怡,緊張的替她查看磕在地上的傷口,絲毫沒分給我半個眼神。


 


“我現在要送你嫂子去醫院,沒時間管你,你自己打車去醫院看看吧。”


 


顧安生扔下這句話後,便抱著周雅怡離開了。


 


“顧總,可是你妹妹好像流血了……”


 


顧安生走得太快,根本沒有聽到身後別人的提醒。


 


我掙扎著想要爬起來,卻在下一秒陷入了黑暗。


 


再次醒來時,我被人送到了醫院。


 


醫生說我的孩子已經沒了。


 


聽到這個消息,我望著潔白的天花板,無聲地落下了一滴眼淚。


 


也好,也好。


 


隻是我沒想到會是這麼意外。


 


看到手機上導師發來論文通過,可以進行一辯的消息,我的手停頓了一秒。


 


下個月,下個月答辯完我就可以離開這個城市,離開顧安生了。


 


我在醫院裡休息了幾天,接到了顧安生打來的電話。


 


他像毫不知道我住院的消息一樣,語氣冰冷的可怕:“今天下午三點,和我去給你嫂子挑一下我們的結婚鑽戒吧。”


 


“她上次被你害得受傷了,你也該替她做點什麼。”


 


“好。”我平靜地開口。


 


顧安生似乎發現了我有點不對:“你怎麼了?”


 


“沒事,這天感冒了,聲音有點虛弱而已。”


 


“好。”他停頓了一下,語氣終於緩和了幾分,“吃點藥。”


 


5


 


我活動著還未完全恢復的腳腕,一瘸一拐地到了顧安生說的地方。


 


卻意外地看見了周雅怡。


 


“我後來想了想,畢竟是婚戒,應該讓你嫂子選的,你幫著參謀一下吧。”顧安生淡淡地解釋。


 


我沒有應聲,視線落在了周雅怡包包的平安符上。


 


這是我媽媽生前給我求的平安符,我們一家發生車禍時,它就掛在我的書包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