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桃夭其華卻灼灼 第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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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女人嘛,都是這樣的,跟自尊心和面子比起來,還是過得舒服更重要。”


 


周行止閉著眼,沒說話。


顧蘊嘆息一聲:“周氏少了你就相當於是少了主心骨,伯父伯母都問到我的頭上了,你再不去主持大局,要我怎麼辦?”


 


周行止卻隻是痴迷地盯著牆上掛著的那個掛鍾。


 


時間正一點一點的消逝著。


 


顧蘊不知道說了多少話,才得來他一句詢問:“今天幾號了?”


 


“8號。”


 


周行止眼中的光像是被徹底抽去,隻剩黯淡。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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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秒針波動到最後一秒的時候,他沙啞著嗓音,悲哀至極地開口道:


 


“時間到了。”


 


“什麼?”


 


“如歌和我的婚姻關系,結束了……”


 


顧蘊先是一愣,旋即按住自己的太陽穴,咬牙切齒道:“你真是瘋了!”


 


“你說,她到底會去哪裡呢?”周行止突然看向他,輕聲問道,“沒了我,她還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呢……”


 


這時,周行止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。


 


他有氣無力地按下接通,電話那頭響起助理激動的聲音:


 


“周總,我們查到夫人的消息了!”


 


“夫人應該是飛去了C國!”


 


第13章


 


F國。


 


金如歌用一筆並不算少的錢,買下了一套F國小鎮上的公寓。


 


從此以後,這裡就是她全新的家。


 


公寓距離福利院並不遠,走路大概10分鍾就能到。


 


她接手了小鎮上這所福利院,最開始的幾天,孩子們都對她十分畏懼,但她變著花樣給孩子們做甜品美食後,孩子們沒多久就被她“收買了”,開始親切地喊她“院長媽媽”。


 


金如歌的心,也一點一點被這些孩子融化。


 


今天她進門時,發現屋裡黑漆漆的,沒開燈。


 


剛伸出手打算把開關按開,“砰”地一聲,面前突然炸開無數禮花。緊接著,香甜的奶油抹到了她的臉上,嘴上。


 


金如歌隨意一舔,便是一股極其甜香的味道。


 


“小歌媽媽,生日快樂!”


 


一張張天真無邪的兒童的臉,映入視線。


 


金如歌這才突然想起,今天是她的生日。


 


她居然已經忘了。


 


坐牢的那幾年,根本不會有人記得她的生日,她總是過了很久才想起來,自己又長大了一歲。


 


這是這麼久以來,第一次有人如此真誠地對待她的生日。


 


金如歌眼眶發紅,將孩子們抱入懷中:“謝謝寶貝們!”


 


孩子在她的臉頰上映下一個吻,小聲湊到她的耳邊說:“小歌媽媽,是阿令哥哥說你的生日是今天的!”


 


金如歌愣了一瞬,抬頭看向房間角落。


 


那裡站著一個人,手裡捧著狼藉的生日蛋糕,身材颀長,笑起來時右邊嘴角漾起一個酒窩。


 


“生日快樂!如歌。”


 


金如歌有一瞬間的恍惚。


 


“你怎麼知道我的生日是今天?”金如歌站起來,莫名有些不好意思。


 


“看了你的身份證啊。”他說,“你忘了?要不是因為你的身份證,我們還認識不了呢。”


 


金如歌最初是計劃去C國的。


 


但她的行李箱在轉機時被人拿錯了。


 


她滯留在D國,聯系了很久的機場,終於找到了自己行李的去處——對方居然帶著她的行李又飛去了F國。


 


金如歌當場打去電話質問,一口蹩腳的英語說完,對方居然笑了,用流利的中文說道:“很抱歉,金小姐,但我們的箱子真的一模一樣。”


 


“這兩天,我有個非常重要的比賽,實在抽不開身,你給我留一個地址,等我忙完,再把行李箱給你送過來好嗎?”


 


金如歌愣住:“你怎麼知道我姓金?”


 


“裡面有你的身份證。”對方笑道,“我姓趙,趙令艇。”


 


金如歌所有的東西,除了護照和一點錢,都在行李箱裡面。


 


她皺起眉頭,隻猶豫了一瞬,便下了決定:“給我一個你的地址,我過來找你拿行李箱。”


 


趙令艇在F國。


 


因為這件事,金如歌陰差陽錯去了F國,卻正好避開了周行止對她的“追蹤”。


 


金如歌與趙令艇碰面的地方正好在那家福利院,他長期來這裡做義工,得知福利院很快就要關門大吉,孩子們會被移交到另一個大城市的福利院中,金如歌幹脆接手了它。


 


作為外國人,想要接手一家福利院並不容易,是趙令艇全程幫忙,幾乎跑斷腿,這才成功讓她留在了F國這座福利院內,並打算就此落地生根。


 


至於周行止……


 


再想起他時,一切已如昨日,萬般皆S了。


 


“謝謝。”金如歌朝趙令艇輕輕一笑,視線落到不遠處的掛歷上。


 


也是得他提醒,金如歌才突然意識到,她和周行止的婚姻關系,已經在幾日前結束。


 


她徹底自由了。


 


第14章


 


過完生日,趙令艇步行送金如歌回家。


 


F國小鎮的路上沒什麼燈光,倒是隱約有螢火蟲從身邊飛過去。夏日的晚風帶著風裡的燥熱撲面而來,金如歌放緩腳步,趙令艇也隻是安靜地跟著。


 


她不是傻子,能察覺出來趙令艇對她的好感。


 


但一來他比她小了幾歲,二來他根本不知道她坐過牢,也嫁過人。


 


如果知道了,他還會對她有好感嗎?


 


金如歌並不這樣覺得。


 


她已經不是十多二十歲的小姑娘了,早就過了對愛情還有幻想的階段,她甚至覺得,她的餘生,一個人過也很好。


 


但趙令艇並不這麼覺得。


 


走到樓下時,趙令艇突然停下腳步。


 


他伸出手,掌心居然是一個淺藍色的項鏈。


 


“生日禮物。”趙令艇說,“喜歡嗎?”


 


他怎麼知道她喜歡藍色?


 


金如歌有些意外。


 


“我看你的手機屏幕是用的藍色背景圖,平時的配飾很多也都是用藍色,所以擅作主張選了這款。”趙令艇見她不收,有些不安地解釋道,“本來計劃送你一束花的,但是前兩天,門口的茉莉開了,Susan摘了一朵給你,你居然開始打噴嚏,我就猜測你是不是花粉過敏,所以沒敢送……”


 


微風拂過的瞬間,金如歌竟然聞到了空氣中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。


 


其實,她很喜歡茉莉花的味道。


 


隻是因為過敏,才一直不敢靠近它……


 


那一刻,看著趙令艇掌心的項鏈,金如歌的心輕輕一顫。


 


“怎麼,不喜歡嗎?”趙令艇有些緊張,說話時眉梢輕皺著,看上去小心翼翼。


 


金如歌搖了搖頭,將那枚項鏈收下:“沒有,我很喜歡,謝謝。”


 


趙令艇這才笑了,嘴角漾起酒窩:“那就好。”


 


“其實,我今天還挺高興的。”金如歌猶豫片刻,斟酌開口,“除了過生日,還因為我突然發現,我和前夫的婚姻關系徹底宣告結束了,我自由了……”


 


趙令艇微微一愣,眼中閃過一抹詫異。


 


金如歌沒再繼續說話,四周突然安靜下來。


 


她的心一點一點地沉寂下去。


 


雖然早已做好心理準備,可當真的發現對方介意時,不管到底有沒有喜歡,終歸還是會有一點難過。


 


金如歌抿起嘴角,欲要和趙令艇告別。


 


誰知趙令艇卻突然冷了臉,厲聲道:


 


“你和他離婚,是不是因為他對你動手?”


 


眼中肅S讓金如歌當場愣住。


 


趙令艇是個很愛笑的男人,脾氣很好,金如歌從未見過他生氣,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的神色……心中竟升起一抹奇異的感覺。


 


金如歌這時才反應過來趙令艇這句話是什麼意思。


 


他們第一次見面時,她胳膊上的傷口已經發炎化膿,醫生說再晚點可能就要感染截肢。


 


他以為是周行止家暴她,她才離婚的?


 


金如歌沒忍住“噗嗤”一笑。


 


嚴肅的氛圍戛然而止,金如歌心中隻剩輕松。


 


“我和他離婚不是因為家暴。”金如歌解釋,“傷是出車禍導致的,我走得急,所以才一直沒來得及處理。”


 


趙令艇露出愧疚之色:“怪我耽誤了你……”


 


金如歌一頓,到底問出口:“你……不介意嗎?”


 


“介意什麼?”


 


趙令艇輕松的一句回應,讓金如歌徹底頓住。


 


她這才發現,自己介意糾結許久的事情,在別人看來是如此的微不足道。


 


金如歌心中突然一下釋懷了。


 


她搖頭笑笑:“沒什麼。”


 


趙令艇站在黑暗處,身後的月光將他籠出一層淡淡的銀色,有很短暫的一瞬間,金如歌的心微弱的跳動了一下。


 


但這跳動,被急促的手機鈴聲打破。


 


是一個來自國外的陌生號碼。


 


金如歌隨意接起,卻聽到電話那頭,熟悉又激動的聲音驟然傳來:


 


“如歌,是你嗎?”


 


第15章


 


金如歌臉上血色盡失。


 


她瞬間慌了神色,手機“砰”的一聲落地,竟一個字也沒說。


 


趙令艇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不對,眉梢皺起,將手機按下擴音。


 


電話那頭的聲音仍在繼續:“如歌!我一直在找你,你現在在哪裡?告訴我好嗎?”


 


“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在D國住的酒店,從他們那裡要到你的電話號碼……我快瘋了!”


 


趙令艇瞬間明白了電話那頭是什麼人。


 


他皺起眉頭,沉聲回應:“你好像打錯電話了。”


 


聲音瞬間平息,就連呼吸聲也好像停滯住了,就在金如歌伸出手,打算掛斷電話之際,周行止再次開口:


 


“你是誰?”


 


他的聲音難掩陰沉之意:“讓如歌接電話。”


 


趙令艇看向金如歌,卻隻從她的表情裡看到滿滿的不願。


 


於是他繼續說道:“我不清楚你說的這個人是誰,也麻煩您不要再打電話來騷擾我。”


 


“如歌!我知道是你——你在旁邊聽是不是?你聽我解釋……”


 


金如歌已經伸出手掐斷了電話。


 


四周一片冷寂,金如歌盯著逐漸黑下去的屏幕,突然抖著手解鎖,將那個陌生的號碼拉入了黑名單,動作一氣呵成,毫不拖泥帶水。


 


做完一切後,她已是大汗淋漓。


 


看向趙令艇,金如歌深吸了一口氣:“謝謝。”


 


“是你的前夫?”


 


“是。”金如歌並未遮掩,“我不希望他找到我。”


 


趙令艇平淡點頭:“我會替你保密。”


 


而此刻,遠在D國的周行止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忙音,大手一揮已將桌子上所有的東西掃落在地。


 


隻除了一張金如歌的照片,仍然放在桌子中間。


 


酒店工作人員瑟瑟發抖:“先生,這位夫人留下來的聯系方式,確定是這個號碼呀……或許,是她後面又更換了號碼?”


 


聽到這句話,周行止猛然抬頭,雙眼猩紅得可怕,眼中隻剩執著。


 


“她是不想見我。”


 


他咬牙切齒。


 


“她金如歌不想見我!”


 


周行止生生捏碎了手中的茶杯。


 


碎裂的瓷口嵌入他的掌心,鮮血溢出,血肉模糊。


 


助理看得驚心動魄:“周總,夫人說不定真的是換了新的號碼呢……”


 


可周行止格外的篤定執拗:“那就是她。”


 


“去查這個號碼的動態,天黑之前,我要知道她現在人到底在哪裡!”


 


周行止眼神幽幽,幾近瘋狂。


 


此後一連幾日,金如歌都心驚膽戰,總感覺周行止快要找上門來。


 


趙令艇並未給她太大的壓力,隻是一直陪在她的身邊,什麼也不問。


 


慢慢的,金如歌覺得自己的情緒也好了很多。


 


一周後,是院裡最小的那個小朋友的生日,也就是她入院的日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