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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政局重逢前夫 第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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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吹得花枝輕輕簌動。

 


照片上的微笑似乎更生動了。

 


「我媽肯定很喜歡你。」

 


蘇遠遙攬住我的肩膀。

 


「不,她是在警告我,要對她的寶貝好。」

 


我趴在他的肩頭,臉上一片冰涼。

 


13

 


宋寒章和溫沁離婚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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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沁一分錢也沒有拿到。

 


她來找我鬧事,和我拍桌子。

 


「你告訴他了,現在你滿意了?我隻想拿錢出國,影響到你了嗎?寧挽!」

 


我從她的歇斯底裡,讀到了別的信息。

 


「溫榮死了,你急著出國?」

 


溫沁瞬間就慫了,臉色特別古怪,扔下一句不知道我在說什麼,就落荒而逃了。

 


我想到腦海裡可怕的猜測,又覺得不太可能。

 


她應該不敢吧。

 


但事實卻驗證了我的猜測。

 


某個下午,溫沁在機場,被警方拘留了。

 


當年在我離婚出國後,溫榮轉而纏著溫沁要錢,拿溫沁的身世威脅她,沒想到把溫沁給逼急了。

 


溫沁衝動之下,開車撞死了他。

 


值得一提的是,重傷的溫榮,翻山走了幾十米,失足滾落到山澗裡。

 


這才讓警方的偵破花了一段時間。

 


隔了一段日子,我又見到了宋寒章。

 


他牽著宋承安,認真地打扮過,懷裡抱著厄瓜多爾玫瑰,出現在店門口。

 


「我和溫沁斷幹淨了,她住過的房子賣了,她坐過的車也賣了,我身邊沒有任何她的東西了。寧挽,我想重新追回你。」

 


他把那束花遞給我。

 


我順手接過來,投到旁邊的垃圾桶。

 


「那些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她碰過的人——最不幹淨。」

 


宋寒章目光黯淡了一瞬,但還是在故作堅持。

 


「沒關系,你不喜歡我,是我做錯事了。但我不會放棄的。」

 


宋承安扯動我的衣袖。

 


「媽媽,你就給爸爸一個機會吧。我們一家人可以在一起了。」

 


我掰開他的手指。

 


「以後你倆都別來了。」

 


宋承安咬著嘴唇看我,委屈地哭了出來。

 


從那以後我就沒去店裡了。

 


店員小姑娘和我說,宋寒章每天都帶宋承安過來,父子倆做了很多陶藝彩繪,擺滿了一牆的置物架。

 


大大小小的杯子,都是我們一家人以前的合照。

 


我決定去一趟店裡。

 


宋寒章遲到了。

 


「不好意思,路上出了點車禍,但我沒事。」

 


他身上有些狼狽,但語氣很開心。

 


「我是想告訴你,別再這樣做了。」

 


宋寒章望著那滿牆的手工品,目光微微出神。

 


「在和承承做這些的時候,我也像是回到了以前。那時候我們一家子人真的很幸福。」

 


他突然單膝跪了下來,從懷裡掏出戒指盒。

 


「我能在民政局遇見你,剛好那麼巧,讓你沒來得及和別人結婚,就是上天給我機會重新修正自己的錯誤。」

 


他盯著我的眼睛,慢慢打開戒指盒。

 


鑽石比當初的婚戒更大。

 


「寧挽,那個醫生有什麼好的,你還沒和他結婚,為什麼不給我個機會?」

 


我往前伸出手去。

 


宋寒章的臉色有所期待。

 


我雙指一搭,替他扣上了盒子。

 


「你想多了。那天沒領成證,第二天上午我們就去了。」

 


我低頭看向他。

 


「我已婚了, 宋寒章。」

 


戒指盒突兀地滾落在地上。

 


宋寒章人都僵住了, 仍然保持著原來的跪姿。

 


我和蘇遠遙在國外已經辦過婚禮了。

 


隻是想回國也領個證。

 


「宋寒章,我專門叫你過來, 是因為這家店我要轉出去了。蘇遠遙要出國繼承他爸爸的私人醫院, 我也要跟著移民了。」

 


蘇遠遙的家境好到超乎尋常人的想象。

 


宋寒章臉都白了, 緊跟著站起來, 聲音帶著急切與慌張。

 


「你是說……你再也不會回國了?那承承呢, 你也不要了?」

 


「承承的話, 你和他轉達吧。」

 


我去通知了兩名店員。

 


回頭一看,宋寒章還沒走。

 


「那些彩繪陶藝品, 你要帶走就帶走, 不然就統一銷毀了。」

 


他低頭坐在沙發上, 用手遮住眼睛,肩頭止不住地顫抖。

 


那天他把親手做的那些陶藝, 又一個個親手摔碎了。

 


最後蹲在滿地的碎瓷片裡, 哭得無比壓抑。

 


他把頭埋進膝蓋裡, 垂下的手緊攥瓷片,指間溢出了鮮血。

 


14

 


溫沁坐牢了。

 


宋寒章買下了我的那家陶藝店。

 


我和蘇遠遙也要出國了。

 


宋承安追到了機場大廳裡。

 


我剛刷過機場檢票閘機, 聽見他在後面哭著大聲喊媽媽。

 


我轉過身來。

 


宋寒章站在他身後,眼眶微微泛紅,手上纏著紗布。

 


宋承安一眼就看到了我, 在人群裡拼命往我的方向跑。

 


蘇遠遙關心地問我:「你以後要是想他,假期接他過來玩。」

 


我想了想:「嗯,最近幾年估計不行了。」

 


蘇遠遙滿臉疑惑。

 


我挽著他的胳膊,抬起頭來望他。

 


「因為我懷孕了啊。」

 


「真的嗎?」蘇遠遙愣住了。

 


「真的啊, 我在民政局就暗示過你了。」

 


他想了想,恍然大悟:「我以為你哄我呢。」

 


他用力拍了拍額頭, 唇角彎起喜悅的弧度。

 


宋承安正跑到閘機外, 聽見了這消息。

 


「媽媽,你有……新的孩子了?」

 


他的表情很沮喪。

 


我點了點頭。

 


機場大廳回蕩著航班的播報聲。

 


我要走了。

 


那時候我們結束了四年多的婚姻。

 


「【這」他仍然站在原地, 注視著我們的背影, 流下了眼淚。

 


他喃喃道:「媽媽,對不起。」

 


我聽見了。

 


但沒有回頭。

 


我和蘇遠遙定居國外了。

 


後來我們生了個可愛的女兒。

 


蘇遠遙挺喜歡帶孩子的, 反而是我插不上手。

 


但他又怕我無聊,就慫恿我去讀個博士。

 


「你這正是讀博士的好年紀。」

 


我接受了他的提議,選擇繼續深造, 提升自己。

 


在許多年以後, 我見過一次溫沁。

 


她光著頭坐在輪椅上,虛弱得像張薄薄的紙張。

 


實在是太諷刺了,她真的得癌症了。

 


她以前怕被宋寒章發現, 沒有每年按時檢查,以至於腫瘤惡性病變,沒有及時發現。

 


還在服刑期的她, 申請了監外執行, 看遍國內外的醫生,都說隻剩三個月了。

 


但這一切與我無關了。

 


博士畢業的那天,我在社交平臺更新了一條動態。

 


照片上的我穿著博士服,雙手抱著花束, 滿臉洋溢微笑。

 


蘇遠遙抱著女兒,緊緊站在我身邊,看起來比我還驕傲。

 


這是我為我自己選擇的家人。

 


(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