卿安 第3章
林慎的招數激進，直擊命脈，師尊的動作柔和，以柔克剛。二者一陰一陽，亦正亦邪。
我潛移默化間形成了自己的武功套路。
深夜，我躺在床上，一具火熱的身體覆上來。
「阿念…阿念…」
林慎的聲音裡已是壓抑不住的欲望。
我迅速抽出手指抵住他的喉管，這是林慎教我的一招，可以直接斃命。
林慎笑了，抬手卸掉了我的力量。
「呃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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頓時我的手像脫臼了一樣耷拉著，用不上力。
我還是太嫩了。
「用我教你的對付我，嗯？」
他靈巧地鑽進我的身體，用力地向前一頂。
「那我教你這個，你怎麼不用呢？」
……
林慎要利用公主復官，隻是他需要一個見面禮。
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窗內，林慎撐著胳膊，看著我的眼睛。
「這雙眼睛真漂亮，如果獻給公主，她一定很喜歡。」
「阿念，如果我成為上將軍，就可以攝政朝廷。那時，公主算什麼，不過是給我提鞋罷了。」
「阿念，再幫我一次好不好？」
我驚恐至極，嘴唇顫抖。
「不，不要……」
12
「聖旨到！」
下人匆匆跑來，說宮裡來了人，喊林慎去接旨。
林慎顧不得我，套上衣服便跑了出去。
「奉天承運，皇帝昭曰：今有將軍林慎，武藝超群，智勇雙全，屢建奇功，特晉封為上將軍，賜金甲戰袍……」
「叩謝聖恩，臣接旨！」
他的將軍之位坐了兩天就被撤職，現在突然被封為上將軍。
這不是復職，這是升職。
林慎眼中閃過異色，他的禮物還沒送上去，這聖旨就下來了。
其中到底有什麼蹊蹺？
……
我再也不能待在將軍府了，縱使流浪天涯，我也要離開這裡。我已經學會了一些武功和人類世界的知識，謀生應該沒有問題。
第二天，將軍府的大門緊閉，侍衛林立，林慎卻是連學堂也不讓我去了。
林慎升任上將軍的第二天，一道加封的口諭傳來，是國師親自前來口傳的。
南燕舉國上下誰見過國師親傳聖旨，更何況隻是一道口諭，而且還是屈尊親自來將軍府傳的。
國師親傳，將軍府所有人都要跪拜。
我跪在林慎的身後，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國師。
那一襲白衣，分明是四方堂的師尊啊！
口諭是謝玄身後的官員讀的：「上將軍林慎晉封公主驸馬，即刻入宮。」
謝玄的眼睛掃了一圈，迅速定格在我身上，眼底掠過一抹柔和，似乎在安慰我。
「林將軍，這位是？」謝玄開口。
林慎臉色一陣青一陣白，不知如何回答。
分封上將軍已經達到了目的，這娶公主可不是他想要的。
他要的隻是權利，然後風風光光地迎娶沈念，縱使她看不見也沒關系，他會用餘生補償她。
如今這道口諭下來，讓他進退兩難。如果拒絕，那就是抗旨不尊，何止將軍之位保不住，連命都保不住，如果接受，那往後……
「林將軍，國師問您話呢？」
林慎還是閉口不答。
我知道林慎想什麼，我覺得諷刺。
半晌，謝玄從我身上收回目光，全程沒有看林慎一眼，轉身離開。
「罷了，快進宮吧。」
林慎杵著不動，雙拳握緊垂在身側，牙齒都要咬碎了。
為什麼偏偏是謝玄來傳這道口諭，這是赤裸裸的嘲諷。
皇帝在朝堂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給他和公主賜婚，他拒絕了。
而自己隻是一封賜婚的口諭，還得進宮去拜謝。
他分明是來看自己的笑話。
13
「國師，回宮嗎？」
馬車上，駕馬的小廝詢問道。
「不，回府吧。吩咐管家，收拾一間院子出來。」
「是要放什麼東西嗎？」
「不，家裡要來人了。」
林慎還是高估了自己的地位，進宮後發現，這是一道密旨。
由於公主的特殊身份，成婚要秘密進行，程序一切從簡，盡快舉辦，成婚後林慎隻能居住在公主的瑤雲宮中，無事不得外出。
這哪裡是賜婚，分明是監視他。而且偌大的瑤雲宮，有各式各樣的男人，甚至還有一些朝廷命官的公子，一問，竟然都是驸馬爺。
簡直荒唐！
他第二次跟公主申請回將軍府的時候，一把鋒利的劍齒抵在他的脖頸上。
「林慎你算什麼東西，還配給本公主提條件？本公主讓你進宮，你就該感恩戴德了。」
我是在林慎入宮的當天晚上逃走的。
我一記手刀劈暈了守門的侍衛，將其拉進屋內放置在我的床上，順著牆沿彎腰溜至門口，一路躲過巡邏的侍衛，趁其換崗的間隙，偷偷溜了出去。
此刻已是宵禁，街上人很少。
我穿梭在小巷裡，借著月光灑下的陰影來隱藏自己。
忽然，在拐角處，撞進了一個懷抱，那氣味清冷，似乎從未有人停留過。
「唔……」
我心一沉，完了！被發現了！
「沈念。」
是那熟悉的聲音！
此刻，我的眼淚幾乎傾瀉而出，我撲進他懷裡。
「師尊，救我！」
14
將軍府的人是第二天一早發現我不見的。
彼時林慎正在瑤雲宮練武，忽然胸口一痛，莫名呼吸不上來。
那痛苦隨之流入四肢百骸，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失去了。他捂住胸口，疼得快要站不住。
身邊的侍從趕緊去請太醫。
「不用，送我回將軍府，立刻！！」
說完，他便昏了過去。
侍從不敢耽誤，馬上差人給公主傳話，備好車轎，快馬加鞭衝向將軍府。
顛簸的馬車上，林慎幽幽轉醒，警惕的眼神裡哪能看得出昏迷的跡象。
侍衛告知我離開的消息。
「搜！就算把京城翻個面，也要把她給我找回來！」
縱使秘密搜捕，還是驚動了公主。
瑤雲宮內，龍芷薇面容陰鬱。
「林慎，什麼東西值得你把京城翻了個遍，還敢不報備擅自出宮，你當本公主是S了嗎？」
「稟公主，密探來報，別國間隙闖入京城，臣奉命追查。」
「哼！奉命？奉誰的命？皇帝的命令還是本公主的命令？沒有命令你竟敢擅自調兵搜查，下一步是不該造反了？」
皇帝果然信不過他，防他竟防到了這個地步，明面上他是驸馬，但這是道密旨，皇帝壓著消息誰能知道？再者，他分明是被囚禁在宮中，在公主的眼皮子底下，他做任何事都被監視。
公主更是偽裝的一把好手，瑤雲宮內酒池肉林，夜夜笙歌，簡直靡爛得不成體統。
15
整個京城搜遍了，也沒有我的消息。
最後，林慎的手下精兵林立在國師府門口，面面相覷，不敢妄動。
國師府門口連個守門的侍衛也沒有，但那道門仿佛刻著「生人勿進」四個字。
管家來報，後面跟著林慎，隻有他一個人。
我正伏案作畫，筆尖一頓，緊接著，眼前出現一雙黑靴，風塵僕僕。
「林慎，你走吧。」
我的眼神沒有絲毫感情，甚至沒有抬頭。
「阿念……」
他發了瘋般求我，我隻是冷冷看著他，無動於衷。
就像我求他不要傷害我時，他狠厲果決的樣子。
「怎麼，林慎，這不是你教我的嗎？用來對付你，怎麼你受不了嗎？」
林慎此刻恨不得給自己一刀。
「阿念，我把眼睛還給你，你跟我回家好不好。」
說著，他突然抽刀，衝自己臉上劃去，刀尖劃過眉毛，鮮血順著眉骨緩緩流下。
「夠了，林慎，我累了。」
林慎最後是被管家架著出去的，院中一灘鮮血，在陽光下猩紅刺眼。
廊下，謝玄逆光而立。
「國師。」林慎拱手叩拜。
謝玄回頭，一字一句地說：「林慎，你配不上她。你曾經擁有過，你就該感恩戴德了。」
林慎跪下，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個頭。
聽聞林慎出國師府的時候，失魂落魄。
屬下問他，他一句話不說，一口血噴在地上，仰面倒下，徹底昏S過去。
16
我以為謝玄會把我藏起來，但他沒有，他大大方方地帶著我上街。
中元節這日，城中張燈結彩，遊人在河邊放花燈。
謝玄帶著一張銀狐面具，站在橋上，遠遠望去，如謫仙一般。
不時有女子向他丟手帕以示好感，謝玄禮貌拒絕。
「不好意思，我有心儀的姑娘。」
有幾個朝中的官員一同出來飲酒，正巧路過橋邊。
聽及此，趁著節日的放松氣氛，大膽地調侃了一句。
「啊，敢問國師大人的心上人是哪家姑娘？何日成婚啊？」
謝玄勾唇，看向我的方向。
「嗯…她還沒同意嫁給我，我愚笨，不知如何追求姑娘。」
「啊這…」
官員們面面相覷，簡直是天方夜譚。
謝玄還在跟幾個官員取經，我卻已經羞紅了臉。
第二日，中元節的事情傳入公主耳中。
緊接著，謝玄以疑似通敵之罪被捕入獄。
眾人都知道，表面是公主在報復，實則是皇帝在借機敲打謝玄。
皇帝昏庸，在國事上大多依仗謝玄，既利用他，又防著他。
國師府被搜查，翻遍了整個國師府，連一根毛都沒發現。
臨走之前，我拿走了謝玄的扇子。
雖然我知道他遲早會回來，但我不想他在牢裡多呆一天。
我帶著扇子，來到四方閣，這裡是京都的信息中心，眼觀六路耳聽八方。
「小姐，您有什麼事嗎？」
「救人。」
「救人？四方閣不救人。」
我將扇子打開，攤在桌上。
「這個人，你們救嗎？」
小廝立刻警惕，眼中迸發出精明的光。
「閣下裡邊請。」
謝玄是四方閣閣主。
我被恭恭敬敬請上四樓。
「我有兩個要求。第一，救謝玄，不論你們用什麼方法；第二，在四方堂散布謝玄被陷害的消息，我要利用社會輿論。」
聰明的人好辦事，對方立刻了然於心。
當天下午，東吳起兵攻打南燕邊境，東邊狼煙四起，林慎前往邊境滅敵。
同時，四方堂師尊被陷害入獄的消息傳遍京城，京內學子炸開了鍋，為師尊伸冤。
師尊是學子們的偶像，偶像入獄逐漸傳遍全國，引發熱潮。
東吳這次跟咬S了似的，一直不退兵，沒有謝玄坐鎮軍師，林慎遲遲攻不下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