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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人之境 第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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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出去旅遊,中途回去,陪江芸過生日的也是他。


缺席我倆的結婚紀念日,送江芸去看腳傷的也是他。


我需要葉時安的時候,他總是不出現。


江芸需要他的時候,無論他有多忙,都會放下手裡的事情,出現在她的身邊。


仿佛,江芸才是他的妻子。


我跟葉時安吵過、鬧過。


葉時安總是有各種理由,合理化他的各種行為。


他說,我發高燒時,在醫院有醫生照顧,他不在又有什麼關系。


反倒是江芸,一個女孩子大半夜在機場打車,很不安全,他必須去接她。


至於在旅遊中途缺席,是因為他早就答應過江芸,要陪她過生日。他倆的朋友們都等著,他不能失約。


他還說,一個結婚紀念日而已,以後補過就行了。


我未免太自私了,江芸腳受傷了,生活諸多不便,我卻隻想著結婚紀念日。


我聽著好笑,之前江芸的生日,他怎麼就不給她補過呢?


那一場旅行,我期待了整整三個月,做了一個月的攻略。


最後最重要的主人公卻缺席了,趕著過去給江芸過生日。


葉時安說那些話時,眉頭總是擰著,眉眼裡滿是不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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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站在旁邊的江芸,用可憐巴巴的語氣跟我說著對不起,以後不會再麻煩葉時安了。


這個時候,葉時安會用一種對我截然不同的溫柔語氣,安慰著江芸,說這不是她的錯,讓她別放在心上。


江芸微微地點頭,餘光看向我的目光,滿是得意與挑釁。


受委屈的明明是我,到了最後,仿佛我才是無理取鬧的那個。


葉時安永遠都是無條件地站在江芸那一頭。


時間一久,我也懶得跟他吵了。


我也明白,葉時安壓根兒就不值得我愛。


於是,我主動地跟他提了離婚。


那時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:「許瑤,你想清楚了嗎?」


我點點頭。


他沒有任何的挽留,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上了他的名字。


他丟下了筆,又點了一隻煙。


氤氲的煙霧中,他的神情尤為冷酷。


他笑得一臉薄涼:「許瑤,你別後悔。」


他的語氣裡,帶著篤定,篤定我會回頭,求他復合。


就像之前的幾次爭吵,無論我和他吵得多麼兇,最後總是我去求和。


可他沒想到,我死了,我永遠都不會有向他低頭的那一天。


7.


「你未免想得太多了,我這次來找許瑤,不是對她還念念不忘。不過是想警告她,下周六是我結婚的日子,她最好別來搗亂,否則……」


葉時安沒說下去,一雙銳利的眼睛危險地眯起,語氣裡帶著些警告。


他的話,把我從那段回憶裡拉了回來。


年輕男人冷嗤:「葉時安,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。你算什麼東西?哪裡值得許瑤惦記你這麼久,哪裡值得她在原地等你。」


「你放心,許瑤早就從那段糟糕的感情裡走出來。」


「她啊,早就跟我開始了新的生活。」


年輕男人拿起了那張合照,指腹從我臉頰上劃過,眸中多了些溫柔。


照片裡,我對著鏡頭笑得格外燦爛。


「你看,她跟我在一塊兒多開心,」年輕男人冷眼看他,「你這個垃圾,別來打擾許瑤的生活。她早就不愛你了,她最討厭看到你,知道嗎?」


葉時安是個驕傲又自負的家伙。


年輕男人的話,在一次又一次地刺激著他的神經。


葉時安冷冷地看著他,額前青筋凸起。


目光落到我和年輕男人的那張合照時,更是被刺得偏過了頭,目光裡滿是厭惡。


終於:「你他媽給我閉嘴!」


葉時安抓住了年輕男人的衣領,眸中有怒火在燃燒。


年輕男人收斂了笑容,將他的手一點點地掰開:「葉先生的氣量就這麼大啊。你和江芸曖昧不清時,許瑤有這樣找過江芸麻煩嗎?沒有吧。」


葉時安眉頭緊擰,有些不耐煩:「我那個時候跟江芸隻是朋友,是許瑤氣量小,又胡思亂想。」


「哦,是嗎?」年輕男人笑得一臉惡意,「可你沒多想呢,我就是許瑤的男人。」


「你……」


我難得地看到葉時安情緒失控的模樣。


向來都是他,把我逼成了一個糾結於情愛的瘋子。


不過我心裡清楚,葉時安他並不愛我。


他此時此刻會生氣,不過是佔有欲作祟。


葉時安這人自信又自負。


他篤定我愛慘了他,即使離開了他,也會對他念念不忘,不會再開啟一段新的戀情。


我對他來說,不是什麼愛人,隻是他的所有物。


他未想過有一天,我不僅放下了他,還跟另外一個男人在一起。


這對他來說,無異於一種背叛。


跟我想的一樣,葉時安很快地就冷靜了下來。


他甚至有心思垂著眸,把剛剛爭吵間弄皺的袖口,一點點地給撫平。


他整個人又恢復雲淡風輕的模樣:「許瑤已經跟我離婚,她跟誰在一起,都是她的自由,跟我無關。」


「我今天來這裡,也不是來跟你吵架的。」


「你讓許瑤出來見我,隻要許瑤親口答應不來參加我的婚禮,我不會再跟她有任何瓜葛。」


他的語氣很平靜。


在他口中,仿佛我是個毫不相幹的陌生人。


年輕男人收斂了笑容,語氣淡淡:「你見不到許瑤了,她已經死了。」  


8.


出乎意料地,聽到我的死訊,葉時安居然笑出了聲。


「你說她死了?」


年輕男人挑眉,看向他的目光中,充滿了不善,「這很好笑?」


葉時安走到了飯廳,飯桌上,放著剛燉好的湯,還冒著熱氣。


「你說她死了,那這又是誰燉的?」


「她很擅長燉湯,這湯一看就是出自她手。」


「你把我當傻子耍,很好玩?」


葉時安冷冷地看著那碗湯。


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事,神情變得陰鬱。


良久,他才道:「許瑤最愛做飯給我吃,有段時間,突然就不再下廚了,說什麼她不喜歡下廚。這會兒,她給你煮湯倒是煮得挺開心的。」


他審視地看著那個年輕男人,一字一頓道:「你們兩個在那個時候,就勾搭上了吧。」


他看向那個年輕男人的目光裡,充滿了惡意。


仿佛,我和那個男人是一對奸夫淫婦。


我氣得要命,虛空地給了葉時安兩巴掌。


我愛了葉時安整整七年,愛得毫無保留。


到頭來,他卻懷疑我婚內出軌,背叛了他。


這顯得我那時的付出,像個笑話。


多可笑啊!


明明在婚內,一直跟別人曖昧不清的人是葉時安。


他葉時安不反思自己就算了,哪來的資格懷疑我、指責我?


我為什麼不給他做飯,他自己沒有數嗎?


我是個很喜歡研究美食的人,也特別喜歡看到心愛的人吃到我做的飯,露出滿足幸福的表情。


葉時安很喜歡我做的飯,隨口跟我抱怨過,公司秘書給她訂的餐,不如我做的好吃。


我把這句話放在心上。


每日,我都早早地去菜市場,買最新鮮的菜,做好三菜一湯,在中午的時候,給葉時安送過去。


突然有一天,葉時安不讓我送飯到公司了。


他說,我每天做飯夠辛苦了,送飯這種事交給司機就行了。


我以為,他是體諒我。


直到有一天,司機家裡小孩生病了,請了一天假。


我再次給葉時安送餐。


進了辦公室,我卻發現江芸也在裡面。


她笑吟吟地接過了我手裡的餐盒:「嫂子,你這次又給我們做什麼好吃的了?」


「哇,油焖大蝦、紅燒排骨、蚝油生菜、菠菜蛋湯,都是我愛吃的呢。」


「辛苦嫂子了。」


那一邊,葉時安還在處理文件。


江芸熟練地擺好了碗筷,拿起紙團輕輕地砸了葉時安一下:「工作狂,吃飯啦。」


葉時安揉了揉疲憊的眉心,看向她時,眉眼間帶了些笑意:「馬上。」


看到我時,他臉上的笑意立馬就淡了下去。


「許瑤,你怎麼來了?」


我的指甲重重地掐進了手心,平靜地回答:「家裡的司機生病了。」


「哦,沒其他事的話,你可以走了。」


那語氣,仿佛我是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保姆。


我走後,從秘書的口中得知。


江芸就在附近工作,最近這段時間,一直在葉時安這邊吃飯。


我推算了一下時間。


江芸來吃飯的那段時間,正是葉時安讓我不用親自送飯過去的時候。


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小醜。


我自以為是葉時安體貼我,才不讓我去公司送飯。


實際上,他不過是不想讓我打擾他和江芸的幽會。


回到家,我跟他大吵了一架。


我質問他:「葉時安,你把我當什麼了,江芸的保姆嗎?」


「她想吃什麼,你就讓我給她做。」


「我之前還奇怪,你不愛吃海鮮,為什麼最近讓我多做些海鮮,原來是她喜歡吃。」


「還讓我多做些飯菜,我還以為你愛吃,原來……」


我聲音哽咽,說不下去。


我當時給葉時安做飯時,有多歡喜。


知道真相的我,就有多惡心。


可葉時安就是葉時安,無論何時,他總是能站在道德制高點。


他說,江芸胃不好,就愛我做的菜。


我做一個也是做,做兩個也是做,不都是順便的事,有什麼好生氣的?


我反問他,那他為什麼一開始不坦白,非要瞞著我?


他沒好氣地說,他知道我會像今天一樣胡思亂想、無理取鬧。


所以,他幹脆就不說了。


到頭來,又是我的錯。


他瞞著我,還是為了我好。


我現在想起那段婚姻,就覺得累。


除了無止境的爭吵、猜忌、冷暴力,我似乎什麼都沒得到。


「砰」的一聲!


這猝然的聲音,打斷了我的思緒。  


毫無預兆地,年輕男人一拳砸在了葉時安那張英俊的臉上。


他這動作實在是突然。


等葉時安反應過來,開始反擊的時候,他已經結結實實地挨了好幾拳。


葉時安平時也沒少鍛煉。


兩人很快地打成了一團。


不知道為什麼,我看著葉時安受傷,一點兒感覺都沒有,甚至還想拍手叫好。


可我看到那個年輕男人受了傷,心就一抽一抽的,疼得厲害。


我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。


等到兩人休戰,臉上都有些掛彩。


看起來,是葉時安嚴重些。


年輕男人隻是嘴角有些出血,葉時安的眼睛都腫了,臉頰上也都是擦傷。


昔日的豪門貴公子,此時此刻很狼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