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寄個男友到地府 第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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短短數天,關心陷進了他精心布置的甜蜜陷阱,對他沒有絲毫戒心。


他抱著她說會兒話,她就討好地把他想知道的東西悉數奉上。


她把那些罪惡當作功績,耀武揚威,侃侃而談。


殊不知,桌上的那支錄音筆全程開著,錄下了她訴說的所有。


關家隻手遮天,勢力龐大,於是這次他一開始就做好了萬全準備。


記者、媒體、律師、網絡營銷團隊,早已整頓備戰。


再大的保護傘也阻擋不住民眾的求真欲和正義感。


所以,他成功了。


挖屍的那天,他撐著傘站在遠處,心緒沒有哪一刻比現在還要安寧。


他知道若若一定也來了。


她會是葉子上的那隻七星瓢蟲,也可能是樹杈上那隻藍色羽毛的小鳥。


看到這個結果,她肯定會欣慰的吧。


他又擔心起來,擔心她因為上回看到他和關心一起回家生氣。


其實那天他一見小兔自己跑到門口,就知道她來了。


礙於當時關心也在,他隻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。


關心前一秒剛走,他馬上跑去抱起小兔,哄孩子似的逗它開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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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輩子的甜言蜜語都在這幾分鍾說盡了。


小兔沒有給ẗüₛ他任何回應。


若若還是走了。


他的心猶如被挖空了一大塊。


不過沒關系,他說過的讓她等他,他很快就會去找她。


今天,他也確實做到了。


他排在隊伍的長龍裡,等待被安排進引渡賓館入住。


但不知道得等到什麼時候,他準備離隊自己去找若若。


他身後一個一起來的男鬼叫住他:「哥們兒哪兒去?馬上到我們了。」


關意揮揮手,頭也不回地朝前走,「我這裡有家,去找我老婆。」


那男鬼一副被刺激到的反應。


這一條路,關意在夢裡走了無數次。


這次他終於親手按響了這棟小房子的門鈴。


隨著「叮咚」一聲悅耳的響音,這一生,九分酸楚一分甜,萬事盡頭,終將圓滿。


【完】


番外


關意來地府當上門女婿的第二年,一舉拿下了「地府模範老公」的桂冠。


閻王爺親自給他頒獎,很少笑的他,拿著獎杯在臺上笑得很開心。


他在這裡終於找到了他的快樂老家。


臺下,我旁邊的鬼大姐羨慕地跟我說:「小曲啊,你命可真好,上頭有爸媽寵,下頭有老公疼,你看看你家關意多聽你的!不像我家那口子,成天就知道衣來伸手飯來張口!」


我隻能幹笑了。


其實他也並非全都聽我的。


就比如,每天晚上我喊不要的時候,他都不會聽我的停下來。


番外 1


關意回來這麼久,但是每次晚上睡覺的時候,我仍然心有餘悸,半夜醒來都會習慣性地摸一下床單。


就怕他再突然吐我一床血。


再加上他精力過於旺盛……


在這兩方面的重重壓力下,沒多久,我提出了分房睡。


關意穿著睡衣盤腿坐在我對面,表情看不出什麼。


他問我:「你確定?」


我又於心不忍了,「要不然這樣吧,一三五你自己睡,二四六可以來我房間。」


他垂眸想了想。


我以為他要拒絕。


結果他抬起頭對我說:「今天是周一,我去客房。」


如我所願了。


可是,為什麼一定要這麼聽我啊嗚嗚嗚,其實你可以和我討價還價的!


關意抱著個枕頭下了床,走時的背影有些落寞。


留下我,輾轉反側,怎麼也睡不著了。


我幹脆也抱了個枕頭去找他。


客房的門都沒關嚴,輕輕一推就開了。


被子下鼓起的一坨身型,一顫一顫的,好像在哭。


我的心一下就碎了。


他上輩子已經受了太多苦了,我不能再這麼對他!


我跑過去撲在被子上,悔恨交加地說:「老公對不起,我再也不趕你走了!快跟我回主臥一起睡吧!」


「若若?」


關意的聲Ţů³音卻從身後傳來,他穿著睡袍剛從洗手間出來。


那床上的人是誰!


我一把掀開被子。


然後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。


番外 2


我爺爺躺在床上瑟瑟發抖,害怕得牙齒都打顫。


「我的乖乖,這是哪兒啊……」


我也被嚇了一大跳。


我爺爺竟然也來了。


爺爺晚年死得沒有痛苦,是在睡夢中離去的。


現在他來到陰間,眼不花了,耳不聾了,連老年痴呆都好了很多。


第一件事就是找我奶奶。


我奶奶已經死了十幾年了,我剛來下面的時候也找過她,一直未果,有知情的鬼告訴我,我奶奶可能已經步入轉世了。


大概如今,她已是個十幾歲的小女孩了。


來到地府的鬼魂,隻要沒被帶到十八層地獄接受懲罰,都可以去轉世投胎,一切自願。


陰間有座橋叫奈何橋,有碗湯叫孟婆湯。


喝了湯過了橋,就可以忘記一切過往的快樂和憂愁,展開新一輪的人生。


我問關意:「你想過橋嗎?」


本來就是一個「想」或「不想」的回答。


他認真地看著我,說:「如果你想過,那我也過。」


唉,他就是很黏人啦。


不過就算我們一起過了橋,也無法保證下輩子還在一起。


所以我還在猶豫。


陰間的確沒有煩惱。


可我們從陽光普照的人間來,那裡有鳥語花香,有海河湖泊,芬芳空氣。


時間久了,是很容易懷念的。


我和關意都是還沒活明白就來了這兒,後面大部分的人生中道而卒,實屬遺憾。


一天我爺爺從外面跳完廣場舞回來,眉飛色舞地帶來了一個好消息。


「原來我的舞伴就是奈何橋下的那個孟婆,若若,小意,我跟她打過招呼了,她可以幫你們免掉孟婆湯!」


還能這樣?


這可真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啊!


番外 3


又過了半年,我和關意覺得差不多是時候了。


保留了記憶,隻要我們事先約定好,就一定能找到對方。


敲定日期的前一天,我和關意手牽手在陰間散步。


生活了好幾年的地方,驟然要離去,還真有些舍不得。


但還是別舍不得了吧。


下輩子我們都ṱũ₀要無災無難,長命百歲。


陰間每天都會有鬼魂下來,分成兩隊,由地府辦事處的陰差送到他們應去的地方。


一隊前往引渡賓館,等候早已在這兒安置了的親人,或自立更生。


另一隊則被押送到更下層的地獄,那裡有各種懲罰在等著他們。


我聽過幾個記憶深刻的,去了那兒,要拔舌、下油鍋入蒸籠、被石壓被舂臼、上刀山下火海。


罪鬼要在那裡服刑一萬年,也不知真的假的。


迎面走來的這兩隊新鬼,一眼就能看出他們分別要去向哪裡。


第一隊鬼魂像是來旅遊觀光的,嘰嘰喳喳,左顧右盼,看什麼都新奇。


難免有些膽小的害怕到哭,還有同伴安慰 ta。


另一隊就不一樣了。


他們渾身布滿瘴氣,一個個像即將被押送上刑場的死刑犯,連手腳都安著沉重的鎖鏈。


陰差對他們的態度也很不一樣,大呼小喝的,滿臉厭煩。


有個陰差是我的老熟人,他擺擺手招呼我:「小曲,你們快離遠一點,可別讓晦氣沾到你們身上!」


隊伍中的一個女鬼聽到我的名字,猛地抬頭看向我。


關意的手心緊了緊,立刻把我拉開了一些。


不怪他反應這麼大。


那個女鬼是關心。


她怨毒地瞪著我們,緊咬牙關的樣子,像一隻蓄勢待發的會咬人的狗。


我相信如果不是她腳上有鎖鏈,肯定早就撲向我和關意了。


來這之前,他們生前的罪行便已一一清晰羅列。


所以我這個陰差好朋友知道她和我有不小的恩怨。


他告訴我:「這個女鬼在上頭本該是死刑,她家人出錢買通關系給她爭取了個無期,還想著等哪天再偷偷把她弄出來,結果這個女人死性不改,一進監獄就得罪一大幫女囚犯,這一年多都是在群毆中度過的,就昨天,剛被活活打死,你也算狠狠出一口氣了。」


我並不覺得我有什麼好出氣的。


人生因果全在自己,每個人犯下的罪惡,都會在靈魂盡頭得到相應的懲罰。


所以,他們害人並非僅僅害人,而是害己。


關心隨隊伍走了老遠了,仍不甘心地頻頻回頭看我們。


「走吧,爺爺在家等我們吃飯了。」關意催我。


我仰臉衝他一笑。


什麼生死仇恨,在我擁有他的時候,早變得都不重要。


我隻要永永遠遠和他在一起,下輩子,下下輩子,都要。


番外 4


爺爺繼承了我的豪宅,我們走的這天,他站在門口ṱŭ̀₁拿著小手絹抹眼淚。


「孟婆那裡我都打點好了,你們快去吧,上了橋就別回頭。」


我還想跟他說會兒話,但他興許不想被我看見他哭,快快躲回門內了。


我和關意最後看了眼我們陰間的家,牽著手大步走向奈何橋。


「你們竟然兩個人?你爺爺怎麼事先沒跟我說清?」孟婆為難地說。


關意看了看我,問她:「可以把我們的湯一起免掉嗎?」


孟婆:「這個……不太行,一碗是我最大的限度了,再多的話容易被查出來。」


她能幫我們已經很好了,我和關意也不想讓她太為難,便說,一碗就一碗吧。


但是誰喝,誰不喝,又犯起了糾結。


「你想喝嗎?」關意問我。


我:「不想。」


知道保留上一世的記憶,是幸運,也會是憂慮,但我是真想的。


我的爸媽很愛我,我還有很多生前的朋友,我也更想牢牢地記住他。


關意第一次對我有些壓制,「如果你能保證來世會找到我,那就讓給你。」


我沉默了。


世界太大了,尋找一個前世故人就如大海撈針。


我也退縮了。


突然又不想轉世投胎,這樣便萬ţű²無一失,不用和他分開。


這時孟婆催我們:「快點的,後面的排著隊呢。」


說完盛了兩碗湯放到我們面前。


一碗是名副其實的孟婆湯,一碗隻是做做樣子。


兩碗湯看上去一模一樣,孟婆並不告訴我們哪碗是真哪碗是假。


關意眼神安慰,柔聲對我說:「若若,選一碗,如果你記得,就來找我,如果是我記得,一定也會找到你。」


我眼眶發熱,端起左邊的一碗一飲而盡。


我哭著回頭看他。


「關意,我先去等你。」


他站在那裡不動,但我看到了他眼裡強忍住的水光。


不知道我和他,誰會先到,又會到哪裡去,原來離別果真就是一首詩裡寫的:一船明月一帆風。


但願明月陪伴,微風相隨,送我們再團聚。